兩個人親親熱熱包餃子,眼裏只有彼此。
趙谷豐擀皮,米多包,部隊裏一聚餐就包餃子,趙谷豐會擀皮,而且極快,能供上手快的米多包。
許秀娥在裏屋擦一圈又擦到外屋,伸手想要拿餃子皮包餃子,被米多一眼瞪得縮回手。
這麼一看,倒真是米多狠狠欺負了許秀娥。
但米多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和趙谷豐扯證的時候,男未婚女未嫁,合法夫妻。
如果許秀娥出現不裝瘋賣傻硬要強嫁姐夫,只是一個過不下去來投奔親戚的姑娘,那自己會拉扯一把。
更何況,原書中的角色,米多最討厭許秀娥,比討厭郝援朝還討厭。
只因爲女主跟身爲首長夫人的她買了同一個花色的襯衣,女主穿着清新窈窕,而她穿起來顯得臉黑身寬,就屢次對女主下黑手。
當然,最終女主收拾她,揭穿她黑料,原來當初她在農村老家都結婚了,日子過不下去,跑到林區嫁人,最終連累她的首長老公因爲重婚罪被請去喝茶,最後證明首長老公也是受害者。
之所以政審沒查出來,只因爲許秀娥跟那個下放幹部的兒子沒扯證,知道的人也沒幾個,那個下放幹部的兒子是女主的舅舅,所以女主才能查到黑料。
不知道趙谷豐寫回去的信能查到什麼,估計什麼都查不到,畢竟書裏兩人就順利結婚。
之所以昨天才想起來許秀娥是誰,只因爲書裏沒有寫小姨子嫁姐夫這件事,米多看書的時候還以爲是原配。
煮好餃子在外屋炕上放桌子吃,米多拿出一輸液瓶酒,給自己和趙谷豐各倒一杯,就收起來。
碗筷倒是拿的三副,也沒想讓許秀娥幹瞪眼不給吃飯。
米多的態度,一直就是視許秀娥爲空氣,眼裏全沒這個人,這三副碗筷,好像讓許秀娥找到了存在感。
“姐夫,我也是能喝點酒的。”
米多挑挑眉,往趙谷豐碗裏夾了塊炒雞蛋:“他是你姐夫,那我是誰?”
許秀娥張口結舌沒說出個什麼,米多又繼續輸出:“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你可招呼過我一聲?怎麼,住在我家裏,還要眼裏沒有我?”
“我不是,我沒有……”
米多不再陷入口舌紛爭,招呼趙谷豐:“吃餃子,你和的面,你擀的皮,試試。”
趙谷豐機械的含口餃子,咬一口燙得齜牙咧嘴,也終於品出味兒,無論是餃子還是人。
昨日裏無論上廁所還是喊餓,都一口一個姐夫,實際上讓同爲女性的米多幫忙不是更好?
許秀娥包一圈眼淚,還是坐到炕沿,夾餃子吃。
趙谷豐盤腿坐在炕裏面,米多搭腿坐在一邊炕沿,如今許秀娥坐在另一邊炕沿,讓米多想笑。
這難道不像趙谷豐左擁右抱?
兩口子一人一小杯酒,喝完也就是暖暖身的效果,並沒多喝。
餃子剩一半,各樣菜都刻意剩點。
年初一早上吃剩菜,那是傳統,意味年年有餘。
收拾完,兩口子並肩上完廁所洗漱完畢,就把裏間屋門一關,在炕上……看報。
報紙是從儲木場拿回來的,米多指一則新聞給趙谷豐看:“明年你們該忙起來了。”
趙谷豐識字都是到部隊後的事,解放後被強行送去上了兩年學,如今看報不成問題,可讀出深意有點難。
米多就細細分析給他聽,聽得直皺眉:“這話可不興去外面說,這麼多年的老大哥……”
“我比你知道哪些該說不該說,還要提醒你,注意言辭,往後應該越來越嚴格。”
又指指門:“那位,也要解決好,鬧不好就是小辮子。”
聯系到最近開會的內容,趙谷豐心裏有了數,把報紙收起來,一把抱住軟玉溫香,頭埋進媳婦兒脖頸:“媳婦兒,你怎麼這麼香。”
米多也把頭偏着放在男人肩膀:“谷豐的味道也很好聞。”
熱乎乎的氣息掃過脖頸,讓男人完全把持不住,一雙手不老實的伸進女人腰間,惹得女人咯咯笑。
“姐……那個,我能不能拿裏屋的燈去上廁所?”
米多從男人身上滑下來,笑得在炕上蜷成一團,眼裏興味盎然。
一個結過婚的人,能不知道人家新婚兩口子關門在屋裏要做些什麼嗎?
米多笑出聲,就開口要燈,這外面的,不像前小姨子,倒像老婆婆。
趙谷豐抓兩把頭發,煩躁的懟:“又沒停電,家家戶戶窗口都亮着燈,哪裏看不見了?”
剛剛兩口子去上廁所,巷子裏燈光映着雪色,照得清清楚楚。
米多用唇語對着趙谷豐無聲說:“故意的!”
趙谷豐又不蠢,吃飯的時候米多點兩句,前後一想就明白了,心裏對這個前小姨子恨得牙癢癢。
終於兩口子還是早早睡了,沒守夜,年初一米多還得上班,熬不起。
今夜周大嫂倒是沒發出聲音,兩口子沒被打擾,一覺到天亮。
吃過剩餃子,趙谷豐送媳婦兒去上班,到地方又說:“我身上還有糧票,不然咱倆中午在你們單位食堂吃?”
“不吃,我們單位食堂最近全供應糊塗粥,你從院子的缸裏拿點兩摻面饅頭,蒸好拌個卜留克鹹菜,給我送來。”
年初一更沒人好好上班,楞場一天就來兩輛車,幾個人在辦公室閒着磨牙過了一天。
王香琴還是把女兒帶在身邊,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嘴又甜,手上抹着黑漆漆的大醬。
看到大醬米多才想起來,東北下醬要提前做醬塊,仔細問了王香琴,說正月裏做醬塊趕趟,二月二之前做都行,就琢磨着得下點醬。
周來鳳直接說:“你別忙活了,我家都沒下醬,上哪弄豆子去?”
米多附和一句也是,心裏卻琢磨上空間裏的豆類。
準備物資的時候有啥買啥,各種豆類都齊全。
大醬肯定是要做的,東北蘸萬物的東西,仔細回想前世在各種視頻上看來的做大醬視頻,估摸着自己應該能做成。
下班趙谷豐就等在辦公室門口,臉上看不出神色,但米多就是直覺這個男人在生氣。
走出半裏地才問:“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