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過飯後,蕭燃在市裏面訂了會所包廂,一行人轉場子,避免不了喝酒。
許今是坐蔣朝的車過去的,葉靈禾坐了蕭燃的車。蔣朝的副駕駛還放了許今之前落下的頭繩和水杯一些玩意兒,她準備這次帶走。
蔣朝一邊開車,一邊看她一眼,“拿走幹嘛,就放哪兒唄,反正你隔三差五就要丟一次。”
許今把頭繩夾子都塞進圓餅包裏,水瓶放不下,就拿手上,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副駕駛放這些東西,影響你談女朋友。”
蔣朝輕嗤一聲,“你這說什麼話,咱倆這娃娃親都多少年了,你是我未婚妻。我要是敢備着你交女朋友,你林姨不得把我腿打斷啊。”
林姨就是蔣朝的媽媽,萬豪集團董事長夫人,特別喜歡許今,人長得漂亮又乖巧,最重要的是高知家庭出身成績好,
蔣朝從小到大喜歡吃喝玩樂,學習方面是個學渣,大學都是擦過最低錄取線,幸虧考上了,考不上還得把人送到國外去拿張文憑回來。
他兒子學習變成那樣,就等着蔣朝把許今取回去改善下一代的基因。
許今搖頭,“應付家裏人就算了,你真想結婚?”
蔣朝這回倒是認真,“當然啊,咱倆從小到大知根知底,虎牙都長成了一對兒,我爸媽那麼喜歡你,我跟許叔叔處的也不錯……”
紅燈停。
蔣朝說一半,突然回過神來,看許今:“你不想?”
許今搖頭:“沒想過。”
蔣朝愣了下,倒沒有不高興,只是說道:“你這是還小,又一心只有學習,這種事兒不能急,過幾年再說吧,到時候你就發現,外面都是些彎瓜裂棗,就我長得帥,還有錢,對你又好,我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許今:“……”
倒也沒有必要這麼誇自己。
後面路上也就沒再提這個話題,許今這人總喜歡把天聊死,蔣朝朋友說她木訥,不是空穴來風。
到了會所門口,臨下車的時候,蔣朝又莫名其妙來了句:“許今,你該不會是看上誰了吧?”
許今茫然,“什麼?”
“隨口一問,反正外面人沒幾個好東西,特別是那群跟我一樣的公子哥兒,整個京州就出了我這麼一個清流,你要是想玩玩,也得先拿我面前過過眼,知道不?”
許今面無表情:“你可以說人話嗎?”
蔣朝彈了她一個腦瓜崩,“聽話,哥哥我這是在保護你呢。”
他平日愛運動,下手不知道輕重。
許今吃痛的捂着額頭,罵了句:“有病。”
懶得跟他說話,下車就進會所。
蔣朝這才暗道不妙,把人惹急了,趕緊下車,把鑰匙丟給泊車的小童,去追人。
許今不知道包廂在幾樓,就往裏走,主要是不想跟蔣朝這個神金追上,轉角不小心撞了人。
她下意識說了聲對不起,結果後領被人拽住,輕輕鬆鬆就被拎了回去。
保潔阿姨剛拖完地,瓷磚還沒有幹透,許今鞋子軟,不防滑,她後背猛地撞入堅硬結實的胸膛,撲面而來的冷鬆。
許今心下一跳,抬眼撞入,帽檐下那雙狹長深沉的眸子裏。
謝嶼執重新戴了頂黑色棒球帽,輪廓隱在陰影裏晦晦不明,皺眉不悅道:“跑什麼?”
許今皮膚白也薄,平日稍微磕了碰了印子都要留好幾天都不消,蔣朝剛剛那一彈,直接在腦門上嗑出了紅印子。
這姑娘好像哪哪兒都白,瞳色也淺,唇彩吃飯就沒了,腦門頂個印子,配上那雙要冒火的眼睛。
謝嶼執:“……”
鬆了手,語氣緩和了點,“你這是不看路,撞哪兒了?”
正說着,罪魁禍首追上來了,捧着她臉道歉的很絲滑:“對不起啊滿滿,怪我怪我,下手沒輕沒重的,你打我吧……”
沒說完,人就被拉開。
蔣朝這才注意到謝嶼執和程景川都在。
謝嶼執抬了抬下顎,示意解釋:“怎麼回事兒?”
蔣朝摸了摸鼻子,心虛:“那什麼,鬧着玩兒。”
許今的重點則在:“蔣朝你再叫我小滿,我就叫你黑土。”
許今生日是在小滿,所以小名也叫這個,她嫌聽着像男生,高中以後就不讓人叫了。
至於黑土,因爲蔣朝小時候去三亞玩了一個月,黑得像煤球,他說她白應該叫白雲。
程景川哈哈一笑,推了推眼鏡:“黑土?蔣公子你這小名好接地氣啊,難怪好養活。”
謝嶼執臉上沒什麼笑意,就是盯着蔣朝的眼神有殺氣。
有兩外人在,許今跟蔣朝也不好鬥嘴,就這麼過了。
幾人碰上,也就乘電梯一起上去了,許今位置靠你,蔣朝心裏過意不去,擠過來繼續給她道歉。
問她喜歡什麼,他都給她買。
許今低頭下載導師給的文檔,頭頂覆下一片陰影,是謝嶼執背對着站在她面前,許今覺得自己169身高不算矮,感謝嶼執起碼得有190+了吧?
正想着出神,蔣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要上手摸她額頭,她手肘一懟,蔣朝痛苦捂着肚子好半天緩不過來。
人老實了,嘴裏還小聲說着:“謀殺親夫啊,扯平了這回。”
察覺前面有道視線落在身上,許今抬眸,電梯門光亮,像一面鏡子,就這麼直白對上。
他手插兜,半垂着眼皮看她,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許今:“……”
*
會所包廂很大,分兩層,下面能唱歌,上面有台球這些娛樂設施。
蔣朝怕她不自在,給她兌換了籌碼,讓幫忙打牌,許今手氣一般還有點菜。
那些人見她上,把她當冤大頭,反正是蔣朝出錢,也不給她放水,沒一會就輸的要見底。
蔣朝本來還想幫他,就被程景川那夥人拉過去喝酒,雖然明天才是他生日,不妨礙這群公子哥兒借着生日出來玩灌他酒。
“南風不要,打了。”身後傳來男生懶倦的嗓音。
許今後背僵直了下,還是出了南風。
謝嶼執簡直沒把自己當外人,幹脆拉了個凳子過來在旁邊坐鎮,手裏把玩着打火機,也不抽煙,就看着她摸牌出牌。
這姑娘真是,打個牌也坐的端端正正,一臉嚴肅,不知道還以爲參加考試。
其他人也沒覺得哪裏不太對,純屬當這位大少爺無聊,他和蔣朝關系不錯,便以爲是看不過蔣朝未婚妻輸的太慘,路過隨手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