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鬱乖乖閉上眼。
殷素柔的甜軟的氣息靠近,幾乎只要他微微低頭,就可以吻到她。
但他不急,靜靜等着,感受她的小手探進他的懷中,摸來摸去。
裴玄清看不下去了,氣得臉色鐵青,轉身就走。
殷素柔見他走了,明眸一轉,立刻將蕭鬱一把推開,“想什麼呢?”
說着,手裏拎着從他懷中摸出來的黃絹絲帕子,朝他得意地晃。
所有人哄堂大笑。
“北昊的狗東西,就憑你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哈哈哈哈……!”
殷素柔得意,繞過蕭鬱,收了帕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蕭鬱也羞辱了。
裴玄清也氣死了。
證物也拿回來了。
一石三鳥。
她開心地不得了。
卻沒看見,身後的蕭鬱,漆黑的眸底,藏了微不可見的笑意。
當晚,殷素柔去鳳慈宮陪太後。
“娘娘,妙妙已經按您說的,沒有再打蕭鬱了。”
蘇太後揉着腦仁兒,“你不打他,你那般羞辱他作甚?”
殷素柔湊上去給太後捶肩膀,撒嬌道:
“他若是君子,對妙妙沒有歪心,自然就不會上當咯。”
“歪理都是你的!”蘇太後回頭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殷素柔便更加得寸進尺地撒嬌,“太後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妙妙嘛?”
她就會惹蘇太後生氣,可也伺候太後伺候得最好。
揉肩力道好,布菜精致仔細,簪花梳頭也雅致獨到。
她沏的茶最是火候功力獨到,調的香,也最是養心宜神。
蘇太後怎麼看,怎麼都舍不得。
這樣自己一手調教着養大的妮子,將來嫁與權貴,榮華一生。隔三差五進宮侍奉,也算是老來身邊有個可心的人。
可若是去了北昊,最好的結果,也無非是給元昭太子做個妃嬪。
好好的女兒家,將門之後,明珠一般的養大了,卻陷於敵國深宮與人做妾,即便能活下去,一輩子也已是一眼得見的悲涼。
蘇太後心頭不忍,手裏的佛珠,轉得都快了些。
“妙妙啊,再過幾日,北昊前來和親的公主就要到了,你與蕭鬱熟識,對北昊之人多少有些了解,到時候,就多抽點時間,陪陪兩位公主,給她們講講我南燕風土人情,以免人家初來乍到的,無所適從。”
殷素柔低着頭,睫毛微微忽扇,心裏揣摩着這份差事幾斤幾兩。
宮中妃嬪衆多,公主也不在少數,太後卻指她一個臣女陪伴和親的公主,是何用意?
況且,北昊與南燕,交戰多年,燕朝人對北昊焚川戰魔恨之入骨,就如北昊人提起殷家軍都談虎變色。
於是,她故作嬌蠻道:“娘娘把這麼重的任務交給妙妙,不怕妙妙惹禍?到時候借由子磋磨那兩個嬌滴滴的公主?”
“你還敢!那麼多人給你磋磨還不夠?”太後捏她的鼻子。
“哀家是想讓你看到,和親公主的不易。她們背井離鄉,千山萬水,此生不再能見爹娘,爲的就是母國的千秋大業。身爲女子,不是只有風花雪月。”
殷素柔不以爲然,“若是女子以色侍人就能擔下千秋家國大業,我爹早該告老還鄉了。”
說完,嘴上爽了,又撲通一聲跪下磕頭:
“求娘娘恕罪,妙妙只是實話實說。”
蘇太後腦仁更疼了。
她本是爲了敲打敲打這死妮子,讓她與那兩個公主交往之中,多少對將來可能和親之事有個心理準備。
卻不想,她渾身都是刺,哪裏捏了都扎手。
“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哀家快要管不了你了!早晚叫你爹回來收拾你。”
殷素柔巴不得爹爹早日回家,又歡歡喜喜地告退,走了。
……
次日,太學院來了個新學生,太醫院院判之女,陳白術。
她一身雖然穿着一樣的學服,但發間只有樸素絨花,並無珠翠,而且身上還帶着隱隱藥香,被安排坐在殷婉蓉旁邊。
殷婉蓉便用帕子掩了鼻子,十分嫌棄。
陳白術初來乍到,許多都不懂,小心求教。
殷婉蓉愛搭不理:“我也新來沒多久,什麼事都是靠自己的,怎麼現在小門小戶的女兒,都是張嘴就問麼?世上哪兒來的那麼多捷徑?”
陳白術便不做聲了,低着頭。
按說,太學院只教養皇親權貴之後,太醫院院判之女,是沒有資格進來的。
但是,陳白術一心仰慕太學,不願只讀女學,便整日央求父親。
她老父親愛女心切,只好仗着給太後養身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厚着臉皮開口,幫女兒求了個恩典。
卻不想,陳白術上學第一天,就被人笑作小門小戶了。
殷素柔不愛聽了,她團了個紙團,砸在兵部尚書女兒的頭上。
兵部尚書之女立刻笑道:“哎喲,這年頭,什麼人都敢出來笑話人了?”
禮部尚書之女立刻附和:“是呢,妾生的,也敢嘲笑正牌世家嫡女,可真開了眼呢。”
殷素柔這才道:“算你們有見識。這世上的最大的捷徑呢,就是娘親的肚子。陳氏杏林世家,三代院判,曾數次救太上皇、太後於病魔沉痾之中,就連皇上和皇後娘娘見了,都禮待有加。試問整個京城,哪個嫌命長,敢得罪杏林陳家?”
滿堂一片笑聲。
殷婉蓉羞紅了臉,低頭不語,別過臉去。
裴玄清也覺得她丟人,但他偏偏還要跟殷素柔對着幹,於是安慰道:
“蓉兒,你不知者不怪,別往心裏去。”
殷婉蓉再抬起頭時,眼淚已經掉下來了,人忽然站起來,跪在地上,朝着陳白術就磕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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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青梅竹馬,他倆酸梅黑馬。
女主青梅沾辣椒面,男主從裏到外黑的冒煙還在裝乖。
妙妙:揍你!虐你!羞辱你!
蕭鬱:衆所周知,爽的永遠是M。你們所有人,都是孤play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