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做過育嬰師和護工,養成了細致和耐心。
柳聞鶯用手探進去,一點點仔細檢查襁褓的每一寸。
當她拂過孩子後背一處時,指尖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手一抖,柳聞鶯心下凜然,小心翼翼撥開,定睛一看居然是根細如牛毛的繡花針!
…………
“找到了!”
柳聞鶯將繡花針取出來,呈給裴夫人和溫靜舒看。
罪魁禍首取出,小主子也不怎麼哭了。
溫靜舒嚇得臉色發白,將兒子抱在懷裏,心疼得直掉眼淚。
“好好的,怎麼會有針呢?是誰要害我兒!”
裴夫人亦是震怒,“查!這襁褓是誰經的手?”
很快便查清,襁褓是新買的,上面的繡花針是繡莊的繡娘落下的。
襁褓則是上一個輪值的奶娘新換上,因着趕時間,並未仔細檢查,竟未發現裏面混了一根針。
繡莊粗心大意,管事已經前去要說法。
而那奶娘也被叫來,得知前因後果,嚇得魂不附體,跪地求饒。
盛怒之下,裴夫人下令重罰粗心大意的奶娘,扣三個月月錢,並打了十下手板,以儆效尤。
處置完失職的奶娘,裴夫人將目光轉向柳聞鶯。
剛剛她如何找出針,又如何哄好燁哥兒,裴夫人都看在眼裏。
“今日多虧了你心細如發,否則燁哥兒不知要受多少罪。”
大夫來檢查過,只是後背被扎出個小針眼,塗點藥連疤都不會留。
裴夫人語氣溫和了些,“你叫什麼名字?”
“回國公夫人,奴婢姓柳,叫聞鶯。”
裴夫人點點頭,對身旁的嬤嬤吩咐:“賞柳氏十兩銀子,外加兩匹杭綢,算是嘉獎她今日的細心和功勞。”
“謝夫人賞賜!”
十兩銀子,抵得上三個多月的月錢了!
午後,柳聞鶯回到幽雨軒。
沒過多久,國公夫人承諾的賞賜便被兩個丫鬟送來。
十兩亮閃閃的銀錠子,還有兩匹觸手滑膩的上好綢緞。
其他奶娘看着那些賞賜,眼神各異,有羨慕的,也有暗自咂舌的。
而被罰了月錢、打了手板的奶娘姓李,此刻捧着自己紅腫的掌心,坐在角落的鋪位上。
屋子的門沒關,從她的角度剛好能看見柳聞鶯得的賞賜。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
不過幾刻鍾,憑什麼自己倒了血黴,挨打受罰,而她卻能在主子面前,還得了豐厚賞賜?
一股邪火直沖腦門,李奶娘霍然站起身,指着柳聞鶯的鼻子罵:“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那根針,你早就發現了是不是?故意不說,偏偏等到夫人面前,當着所有主子的面,才裝模作樣找出來。”
“你就是存心踩着我往上爬,在主子面前表現你自己,好深的心機啊!”
柳聞鶯瞧着她那歇斯底裏,推諉責任的模樣,又氣又笑。
“李奶娘,你這話可就太沒道理!小少爺哭得厲害,身爲奶娘我心中焦急,只想盡快找出緣由,何來心思去算計什麼表現不表現?”
那針夾在襁褓裏,小主子被人抱來抱去,針在其中移動,難免什麼時候就扎到人。
小主子被扎哭,是柳聞鶯當值的時候出的事。
她找出來了還好,倘若找不出來,是大夫查出來的,她也免不得一頓罰。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奶娘就是要心細如發,確保小主子周全,我及時發現緣由,避免小主子受到更大傷害,是分內的事,怎的到你嘴裏,反成過錯了?”
柳聞鶯能忍受辛苦,無法容忍別人給她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