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開門的手頓住,他側目看向身後的人,年輕人俊朗幹淨的臉上,一雙似星辰大海的黑眸上全是真誠的關心。
“謝謝”顧允回應道。
顧允低沉清冽的聲音在無人的樓層顯得格外清晰,溫暖且幹燥,好聽得很。
蔣柯忽然覺得頭有點暈。
他裂着嘴笑,直到顧允關了房門才離開。蔣柯想,今晚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而且還覺得很開心呢。應付邱奸商的那些飯局、應酬,這是最開心的一次,也是唯一狀況外的一次。
今天見到的顧公子,雖然話少了點,表情淡點,卻並不難相處。又因那句“謝謝”,令蔣柯對顧允的好感更上一層樓。
蔣柯真心覺得顧允那人不錯,至於怎麼不錯,大概是長得不錯。呵。
蔣柯晚上喝了酒也不能開車,叫了代駕,回到家洗漱之後已經是凌晨四點了。明天,哦不,是今天剛好是周六,不用早起,可以睡到下午。
一整個晚上都在做夢。上午十點蔣柯就醒了,他睜着眼望向天花板,臉色簡直比鍋底還黑。他掀開被子,看到自己的衣服全溼了,頭上的黑線不用看,已經是烏雲密布了。
媽的,蔣柯低頭爆了句粗,“老子,這是…”遲到的青春期嗎?十二三歲都沒發生過的事,居然在邁入而立之年的年紀出現了。這事兒若是給他那大兄弟許雲洲知道了,怕是要承包那孫子今年一整年的笑料跟槽點。
蔣柯三十年的人生裏,出現最多的詞兒就是“賺錢”,而他也的確踐行了這兩個字。多年來生活的重心就圍繞着這兩個字而行動,畢竟要解決溫飽和住宿兩大剛需,還要攢錢買房子。
這兩年算好過了,買了房子,不必再通宵達旦的拼命工作,生活節奏也慢下來,而那些以前沒想過的事兒,現在也想不起來了,比如戀愛,比如感情。
上中學、大學的時候,他的男同學們都在討論哪個女同學長得靚、身材好的時候,他在工作賺錢;他的女同學們都在討論哪個男明星酷帥狂拽、奶狗忠犬的時候,他在工作賺錢。
中學生物課上,老師講男生的第一次生理反應,全班男生都低下頭壞笑,而他卻完全沒反應。大學宿舍裏哥兒們圍在一起看片兒嗷嗷叫,只有他是一臉清明,完全沒有反應。
女生們給他寫情書、傳紙條、送禮物,全都被蔣柯給拒絕了。蔣柯一度認爲自己已經看破紅塵,若不是還有金錢的欲望,他顯然已是一位得道高僧了。
而昨晚的那些夢,豈不是在狠狠地拍打他的臉嗎?蔣柯扶額,腦海裏顧允那張白淨俊俏的臉蛋與昨晚夢裏的人重疊在了一起。
蔣柯捂臉,自己哪裏是看破紅塵,分明是圖謀不軌嘛。他腹誹,自己根本就是禽獸嘛。見顧允長得好,就對人生了歹意!
蔣柯是一個很自律、作息時間又很好的人。他不泡吧、不賭博、不買豪車,也不沾花惹草,清心寡欲的就是一個和尚本人,並且一直持續到三十歲。本身處在他的位置與周圍的環境下,能保持潔身自好已屬不易。就連邱奸商也嘲笑過蔣柯的不解風情,明明是三十歲的人,卻過着六十歲的生活,名車、美女都不愛,生活又何來得自在?
而一向清心寡欲如蔣柯,居然也會有淤泥的思想,還是對一個男人。看來不是鐵樹不開花,只是沒遇上那個讓他發春,不是,那個開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