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袁術何須借他人之力?至於你......"孫賁冷笑,"已是甕中之鱉,沒資格談條件。”
"孫賁!你當真要魚死網破?"
"魚必死,網卻不會破。”
"休要自欺欺人!樊城既失,若無外援,鄧城江東軍必亡!"
"誰說樊城敗了?"
"區區兩萬兵馬,豈能敵過袁術五萬精銳?"
"呵,袁術五萬大軍已全軍覆沒。”
"不可能!"蔡瑁失聲驚呼,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一旁的黃忠同樣震驚。
袁術雄踞一方,麾下猛將如雲,怎會如此輕易敗亡?可孫賁言之鑿鑿,由不得人不信。
"哈哈哈!"孫策突然大笑,"你們不信主公能滅袁術五萬大軍,可曾想過自己會陷入絕境?"
此言一出,蔡瑁面如死灰。
他最後的倚仗,已然崩塌。
見時機成熟,孫賁朗聲道:"蔡瑁、黃忠,降了吧!"
戰場驟然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
黃忠毫不猶豫:"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既已戰敗,唯死而已!"
蔡瑁也咬牙道:"要殺便殺,投降絕無可能!"
黃忠的拒絕在孫賁意料之中,但蔡瑁的強硬卻令他意外。
略一思索,孫賁恍然大悟:"蔡瑁,你是怕連累蔡氏家族吧?"
蔡瑁身形微震,顯然被說中心事。
他深知劉表表面仁厚,實則心狠手辣。
若自己投降,蔡氏必遭滅頂之災。
孫賁見狀,話鋒一轉:"不投降也行,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蔡瑁急切問道。
"幫我勸降黃忠,我便放你離去。”
“只要勸降黃將軍,你就放我走?該不會是在戲弄我吧?”
蔡瑁將信將疑。
孫賁冷聲道:“我可沒空與你玩笑,機會僅此一次,能否抓住全在你自己。”
見孫賁態度堅決,蔡瑁決定一試。
然而,他剛醞釀好說辭,黃忠卻先開口了:“蔡軍師,大丈夫死有何懼?莫要輕信孫賁之言,我絕不會投降。”
蔡瑁頓時急了,若能保全家族又免於一死,誰願赴死?他心思急轉,立刻打起感情牌:“黃將軍,自出征以來,我待你不薄吧?若非我重用你、放權於你,你豈有機會建功揚名?如今我不過請你幫個小忙,你竟不肯?”
黃忠默然。
從某種意義而言,蔡瑁確實給了他揚名的機會。
但比起心中的忠義信念,這份恩情便顯得輕了:“蔡軍師的提攜之恩,黃某銘記於心。
因此,無論是征戰還是護衛之責,我皆竭盡全力,從未懈怠。”
言下之意,他承認蔡瑁的恩情,但自認已償還,不再虧欠。
蔡瑁面色微沉,轉而從另一角度勸說:“黃將軍,只要你應下此事,我發誓回到襄陽後,定會庇護你的家眷!”
提及家人,黃忠再度沉默。
兒子黃敘自幼染病,若無外力相助,病情只會加重,甚至拖垮發妻。
而蔡氏作爲荊州大族,若真心相助,必能尋來名醫爲黃敘診治。
一邊是堅守的忠義,一邊是難以割舍的親情,黃忠內心掙扎,不知該作何抉擇。
孫賁見黃忠猶豫,不等蔡瑁再勸,直接道:“蔡瑁,你走吧。”
蔡瑁一愣:“你……現在就放我走?”
孫賁頷首:“回去後別再與我爲敵。
若下次再落我手,必取你性命!”
得到肯定答復,蔡瑁大喜過望,匆忙上馬,揚鞭沖出楊樹林。
待蔡瑁遠去,孫賁開始收編降兵。
孫策忍不住問:“主公爲何放走蔡瑁?”
孫賁瞥了眼黃忠,答道:“與黃將軍相比,蔡瑁不值一提,放了便放了。
況且,我們雖放他一馬,但他能否安然回襄陽,尚未可知。”
黃忠聞言,以爲孫賁在戲弄他們:“孫將軍莫非已暗中派人 ** 蔡軍師?”
孫賁搖頭:“既說了放他,便不會派人 ** 。”
黃忠更疑惑:“那爲何說蔡軍師未必能回襄陽?”
孫賁未答,只是看向孫策。
孫策略一思索,恍然大悟:“主公早已派李錚將軍奪取鄧城。
若蔡瑁徑直回襄陽,或可逃過一劫;若他先返鄧城,必難逃被擒殺之局。”
黃忠聽罷,暗嘆孫賁謀略深遠,荊州軍敗得不冤。
同時,他心底萌生一個念頭:追隨如此英明睿智的主帥,自己的武藝與韜略,必能大放異彩。
此念一生,便再難遏制。
鄧城外一裏處的官道上,一名騎士策馬疾馳。
他頭上的帥盔早已失落,發絲在夜風中凌亂飛舞。
那張俊雅的面容上,交織着驚惶與劫後餘生的慶幸。
“孫賁啊孫賁,論謀略,你確實過人,可終究太過年輕。”
“你空有梟雄之志,卻無梟雄之狠,竟這般輕易放走強敵。”
“我是該謝你婦人之仁,還是該笑你愚蠢?”
這騎士正是蔡瑁。
他打算先回鄧城接上侄子蔡銘,再速返襄陽。
鄧城之地,他片刻不願多留。
孫賁給他的壓迫太甚,唯恐遲則生變。
“噠噠!噠噠!”
很快,蔡瑁馳至吊橋前。
他略整發髻,掩去狼狽之態。
城頭火把稀疏,不見巡兵身影,蔡瑁心頭掠過一絲疑慮:莫非城中有變?
但見夜風中飄揚的荊州軍旗,他又安下心來。
清了清嗓子,蔡瑁朝城頭高喊:“我乃鎮南軍師蔡瑁!果毅校尉蔡銘何在?速開城門!”
城頭暗處,李錚聽到喊聲,嘴角浮起一抹詭笑。
他低聲對副將耳語幾句。
副將會意,朝城外喊道:“軍師稍候!蔡校尉正在府衙,已派人去通傳。
末將這就開城相迎!”
城頭傳來回應,蔡瑁心中暗惱蔡銘不識時務,大敵當前,竟還有閒情在府衙享樂。
“轟!咔咔咔!”
城門很快洞開,蔡瑁未及細想,催馬跨過吊橋,直抵城門洞下。
隱約見城內有人前來“迎接”
,蔡瑁當即下令:“本軍師不入城了,速備草料喂馬,再備些酒肉,本軍師要……”
話音未落,他瞳孔驟縮——那些“守兵”
竟身着江東 ** !
正驚疑間,一聲豪邁大笑傳來:“蔡瑁啊蔡瑁,沒想到你自投羅網!”
只見一員虎將身披白袍,虯髯怒張,氣勢逼人,正是奮威將軍李錚。
“李錚!”
蔡瑁失聲驚呼,隨即急問,“我侄兒蔡銘何在?你將他怎樣了?”
李錚嗤笑:“那廝強搶民女,被我撞見,一刀砍了。”
“你竟敢殺我侄兒!我與你拼了!”
怒火攻心,蔡瑁拔劍撲向李錚。
然而李錚豈是尋常士卒?鐵環刀斜劈震飛利劍,反手一斬,蔡瑁頭顱已飛旋而起。
“呸!若非你蔡家橫行荊州,老子當年何至於落草爲寇!”
李錚啐了一口,揚長而去。
當夜,鄧城府衙內,孫賁高坐主位,文武分列兩側,刀斧手肅立門前。
文聘被五花大綁押入大堂。
他掃視江東衆將快意的神情,又瞥見森然刀斧,心頭一沉,面色卻依舊沉靜。
孫賁見其氣度不凡,朗聲道:“文聘,荊州大勢已去,可願歸降?”
文聘冷哼一聲,側首不語。
孫策會意,故意高聲道:“主公,此人頑固不化,不如斬其首級震懾劉表!”
孫賁順勢厲喝:“文聘!降則生,拒則死,速決!”
文聘依舊沉默。
衆將以爲他誓死不降,孫賁卻窺見其眼底的掙扎——歷史上降曹的文聘,何嚐不是因壯志未酬而屈從時勢?
“鏘!”
孫賁驟然拔劍,大步走向文聘。
滿堂肅殺,衆人屏息。
文聘閉目待死,卻聽“嚓”
的一聲——繩索應聲而斷!
“哈哈哈!文將軍忠義,果然名不虛傳!”
衆將愕然,文聘睜眼,只見孫賁持劍而立,笑意坦蕩。
環顧四周,江東衆將眼中敵意已化作敬重。
文聘恍然,鄭重拜倒:“南陽文聘,拜見主公!”
(孫賁見文聘歸順,心中大喜,上前扶起這位荊州名將:"文將軍韜略過人,得將軍相助,江東軍如虎添翼!"
衆將見狀紛紛賀喜:"恭喜主公!"他們深知文聘之能,有此良將加盟,江東軍必將更加強盛。
孫賁含笑落座,環視衆將道:"如今文聘、黃忠、魏延三位將軍加入我軍,望諸位以誠相待,親如手足。”
江東舊部齊聲應諾:"主公放心,我等必當親如兄弟。”
隨後孫賁開始封賞:
"文聘仍領建威將軍,可自荊州降卒中挑選三營精兵。”
"黃忠仍領建武將軍,亦可選三營精兵。”
"魏延保留橫江校尉之職,可選兩營精兵。”
文聘、魏延欣然拜謝,黃忠則勉強拱手。
孫賁心知其傲氣未消,決意稍後單獨開解。
接着 ** 行賞:
"孫策調度有方,記功兩次。”
"韓當沖鋒陷陣並招降魏延,記功兩次。”
"黃蓋守營有功且生擒文聘,記功兩次。”
"孫靜、張猛、李錚各記功一次。”
最後孫賁正色告誡:"劉表據守襄陽,袁術仍可動員十萬大軍,我軍遠未到高枕無憂之時,諸君切莫輕敵。”
衆將聞言,傲氣頓消,深知前路艱險。
袁紹兵強馬壯之時,卻因輕敵敗於曹操之手。
孫賁深以爲戒,不敢有絲毫懈怠,當即告誡諸將務必謹慎行事。
待封賞諸將、招攬文聘之事畢,孫賁揮手道:"諸位鏖戰整夜,且去歇息。
漢升留下。”
衆將應聲退去,廳中僅餘二人。
黃忠不解其意,拱手問道:"主公留末將,可有要事?"
孫賁緩步近前:"無甚要事,不過想與將軍閒敘。”
"閒敘?"黃忠面露狐疑。
"漢升以爲,我孫伯陽爲人如何?"
黃忠肅然答道:"主公雄才大略,賞罰分明,將士歸心..."
孫賁失笑:"此非肺腑之言吧?在將軍眼中,我怕是奸詐梟雄,擅弄權術之輩。”
黃忠默然,此話確是其心中所想。
孫賁忽轉話鋒:"將軍以爲劉景升如何?"
黃忠不假思索:"劉使君乃當世大儒,忠君愛民之賢臣。”
說罷緊盯孫賁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