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被他的小動作勾得心裏發癢。
再這樣下去她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舉動。
裴時櫟俯身湊過來，下巴似乎快要抵在她的肩上，聞到他身上的薄荷香。
林昭呼吸一滯。
煎鍋裏的牛排釋放出美拉德反應。
而她的身體也被架在火上，開始焦灼。
好想……
好想抱着裴時櫟狠狠咬上一口。
林昭驅趕着腦子裏胡思亂想的畫面，無意識動了動頭。
耳尖不小心蹭過溫熱的臉頰。
她一個顫栗，不得不回頭看向他。
兩人對視一瞬，林昭倏然瞪大眼：“你怎麼換衣服了？”
還是睡衣！！！
“今晚住這裏。”裴時櫟挑了挑眉，沒覺得不妥，大手越過她腰間，將火關上。
林昭拒絕：“不行，吃完就回去。”
她想說不合適吧。
孤男寡女，她現在好歹是一個成年女性。
雖然這個說辭好似沒道理，都已經一起住了那麼多年，現在避嫌不覺得太晚了嗎？
裴時櫟面露倦色，“今天真的累了，我睡客房，不會打擾你。”
他從來不會在她面前喊累，都這麼說了，林昭趕人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在裴時櫟家裏住了四年，人家只是要住一晚，也沒什麼吧。
她想了想，隨口問：“哥哥今天不用陪女朋友嗎？”
只有手心的汗知道，她有多緊張。
裴時櫟單手接過她的手裏的瓷盤，停頓兩秒，空閒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瞎操心，沒有女朋友。”
“哦”，原來耷拉着的眼皮瞬間掀起，她暗自鬆了口氣。
五分鍾後。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頭頂的暖光燈打在食物上，顯得氛圍相當融洽。
林昭剛放下筷子，他貼心地將果汁遞到她手邊。
太過順手了，雙方都愣了一下。
裴時櫟走心誇獎：“廚藝不錯。”
裴時櫟吃飯挑剔，連帶着約束她。
不過也有好處。
那幾年，除了該死的渴膚症偶爾發作，她身體健康到跑八百米都不帶喘的，中醫把脈都摸不出毛病。
沒人知道她在國外飢腸轆轆的深夜有多想念家裏的那一碗海鮮夜粥。
所以才開始自力更生修煉廚藝。
江羽彤住在她隔壁，體重從偏瘦被她喂成了正常，也算得上大功一件。
裴時櫟盯着她因辣椒而泛紅的嘴唇。
他目光炙熱到林昭有所察覺，眼神掃過來，他故作鎮定端起手邊的椰子水。
漂亮男人的喉結對異性有極強的吸引力。
裴時櫟顯然不知他此刻有多誘人。
仰頭吞咽時的飽滿弧度……
林昭不可避免想起那一晚，雙唇覆上去的實感。
她抿了抿唇，收回眼神。
她不缺追求者，明明學校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男同學，可總覺得都不如他。
能和他樣貌旗鼓相當的不多，雖然也有，但要麼不如他個子高，要麼不如他的身材好。
即便身高身材一樣，又不如他的喉結好看，也不如他睫毛長，也不如他身上的香水味好聞。
江羽彤曾銳評：你找雙胞胎呢？讓章阿姨和裴叔叔再生個小號也生不出一樣的。
此刻林昭正細品這句話。
“還沒有回答我。”
裴時櫟吃飽喝足，用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盯着她。
林昭不解：“什麼？”
裴時櫟執拗地問：“想不想哥哥？”
這分明是她的台詞！以前裴時櫟出差兩三天，她會每天不厭其煩地問他這個問題。
當時誰聽到都會感嘆一句——“裴總和妹妹感情真好啊。”
眼下變成裴時櫟問這個問題了。
她保持沉默。
也沒有沉默太久，被裴時櫟的工作電話打斷了。
他談事情向來不回避林昭，更不會特地跑到書房去聽電話。
以前如此，現在也一樣。
林昭也沒有偷聽他電話的意思，可還是聽到了電話裏成熟女人的聲音，不像她說話聲音的甜軟，而是一種成熟的力量感。
能有裴時櫟的手機號，可以在臨近十點的時候打電話進來，如果不是心腹高層，那就是很重要的項目合作夥伴。
前面都是很正常的工作對話，林昭漫不經心地刷起自己的手機。
直到裴時櫟輕輕咳了兩聲，她下意識抬頭，把水杯推到他跟前。
電話那頭對方關切地問候傳來。
林昭隨即把水杯抽回，故作無意自己喝了一口。
裴時櫟又輕咳一聲。
她起身走到島台，裴時櫟跟在她身後。
她換了個杯子重新接水，推到他面前，裴時櫟自然地接過。
他邊應對着電話那頭的工作溝通，邊習慣性伸手捏了捏林昭的臉，帶着安撫之意。
身體本能並沒有逃避，甚至很想貼上去。
電話掛斷。
林昭刻意看了眼時間，十分鍾，也沒聽出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
“利禾的總監”，裴時櫟直接把手機遞給她，特地解釋了一句，“她們陳董把我聯系方式給出去了。”
林昭下意識想伸手去接，隨後又收回了手，有些毛病要改一改才好。
沒事翻人手機幹嘛？
以前不懂什麼是邊界感，會拿着裴時櫟的手機亂翻。
而裴時櫟也無所謂，甚至那圈朋友的邀約電話還會故意讓她接，一問就是在家輔導功課呢。
所以他的朋友都喊她小黏人精妹妹。
她這兩年無數次復盤，不怪她淪陷，裴時櫟真挺縱容她的。
總歸是今非昔比了，她仰起頭嘟囔道：“我現在是懂邊界感的。”
聽到邊界感，裴時櫟笑笑，把手機強行塞進她手裏，又揉了揉她的頭，“去玩吧，我來收拾。”
她一開始是沒打算翻他手機的。
裴時櫟收拾得有點久，她的心思也不在電視劇上，手機APP的通知欄彈出，那鎖屏壁紙明晃晃的，想看不到都難。
十八歲的她，穿着海軍服戴着米奇發箍站在城堡前，裴時櫟飛快地按下快門鍵。
至於爲什麼把她的照片設成屏保，來自於她當時明目張膽的小心思。
裴時櫟和她一起出門，只要她去洗手間消失幾分鍾，就會有人找裴時櫟要聯系方式。
她建議：“允許你把我漂亮的照片設成壁紙，別人再找你，你就亮起手機，騙她們說你有女朋友了。”
裴時櫟當場采納了她的建議。
怎麼還用着這張？他這兩年真的沒交女朋友嗎？
兩分鍾後，裴時櫟從廚房出來，手裏多了盤切好的水果。
沙發很長，他偏要擠着她坐。
兩人的腿會無意間撞上，每蹭一下，林昭就想靠上去，只能撫着手臂克制。
精致的水果銀叉在裴時櫟的手裏顯得格外小，五六顆藍莓被他叉成一串，自然地喂到她嘴邊。
林昭遲疑片刻，咬掉兩顆。甜度很高，可第一口還是酸得她皺了皺眉頭。
以前裴時櫟會限制她玩手機的時間，晚上關燈後也會搞突襲，檢查她晚上有沒有摸黑玩手機。怕她用眼過度，總要盯着她吃藍莓。
感謝裴時櫟，她沒有繼承林正寧的近視眼。
沙發旁的落地燈被他打開。
此時客廳的背景音樂是那部長盛不衰的宮鬥劇。
恰巧播放到狗路過都要看一眼的名場面——純元故衣。
林昭看得專注，嘴裏又被他塞了一顆。
清甜爽脆的青提在口齒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