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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姜梨撲到床邊。
主治醫生臉色凝重地拉過她:“情況很危險,必須立刻手術!但唯一能主刀的張教授還在國外參加學術會議,根本趕不回來!”
崩潰之下,姜梨顫抖着手,幾乎是本能地撥通了沈詡寒的電話。
此刻,她恨他入骨,卻也只有他擁有足以扭轉局面的龐大能量。
不過短短幾分鍾,沈詡寒就趕到了,他甚至沒多看姜梨狼狽的模樣,立刻拿出手機動用所有人脈。
效率極高,很快,他聯系上了遠在國外的張教授,直接動用私人飛機以最快速度接人回國。
他走到幾乎癱軟的姜梨面前,將她用力抱進懷裏:“別怕,梨梨,爸爸會沒事的。等這件事過去,我立刻和許南橋離婚,我們結婚。”
時間一分一秒地煎熬。
終於,幾個小時後,醫院門口傳來騷動,張教授終於到了。
專家一刻不敢耽擱,在醫院領導的簇擁下快步走向手術室,準備立刻爲姜父進行手術。
就在這一刻,“詡寒!詡寒!”只見許南橋她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沖過來,一把抓住沈詡寒的胳膊,哭得梨花帶雨。
“怎麼辦!寶寶一直咳嗽,喘不上氣,我好害怕!快讓專家看看我們的兒子!他不能有事啊!”
那孩子在她懷裏,看起來只是有些輕微的咳嗽,遠不到危急的程度。
姜梨強撐着上前一步,試圖指出事實而非攻擊:“詡寒!你冷靜看看!孩子只是咳嗽,呼吸通道是通的!臉色也還好,這根本不是窒息或者別的!我爸才是真的等不了,腫瘤隨時會要他的命!張教授必須先去我爸那裏!”
她的話是基於專業判斷的急切陳述,只想讓他看清輕重緩急。
然而,此刻的沈詡寒滿心滿眼都是兒子的“痛苦”和許南橋的眼淚,姜梨這番基於事實的勸告,在他聽來卻完全變了味。
他猛地轉頭看向姜梨,眯了眯眼,厲聲打斷她。
“姜梨,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他還只是個孩子!你怎麼變得這麼冷血?就因爲他是別人生的,你就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嗎?”
沈詡寒見她不再說話,似乎更認定了她的“冷血”,不再看她,轉而對着不知所措的張教授和醫院領導:“先救我兒子!立刻!馬上!他等不了!”
“不!沈詡寒!不要!我求你!那是我爸爸!”姜梨崩潰了,她撲過去,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沈詡寒的腿,淚水模糊了視線,“求你看在我們十五年的情分上!先救我爸爸!求你了!”
然而沈詡寒滿心滿眼都是懷中的兒子,對姜梨的哀求充耳不聞,甚至下意識地猛地一掙腿。
毫無防備、渾身是傷的姜梨直接被甩得向後倒去,額頭“砰”地一聲重重撞在牆壁上,眼前瞬間一黑,鮮血順着額角流下。
而沈詡寒看都沒看她一眼,強行拉着不知所措的張教授和醫院領導。
一行人慌亂地朝着另一個方向的手術室奔去。
走廊裏瞬間空蕩下來,只剩下額角流血、癱軟在地的姜梨。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快,也許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父親的主治醫生緩緩從手術室裏走出來,他摘下口罩,臉上帶着沉重和無比的歉意,看着眼裏還有一絲期待的姜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姜醫生,很抱歉,我們盡力了,你父親......沒救回來......”
她眼前一黑,甚至沒能再發出一聲哭喊,便直直地向後倒去,再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再次醒來時,還是在冰冷的病房。
身體的疼痛依舊,但心口的空洞卻更大,仿佛被硬生生剜走了一塊,呼呼地漏着冷風。
一個護士站在床邊,臉色有些復雜,遞給她一份檢查報告,語氣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安慰。
“姜醫生,您節哀,另外,請您務必保重身體。您已經懷孕快兩個月了。孩子......目前看來是您父親去世悲痛沖擊下,唯一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