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楚生盯着蕭逸,盯了好一會兒!
臉上閃過無數種神色。
直到遲建成開口,他才回過神來。
遲建成問道:
“你是八星飯店的老板?”
黃楚生用圍裙擦了擦手,然後接連點頭:
“是是是,我是這兒的老板黃楚生。”
遲建成單刀直入:
“鄭秋一家人,去哪裏了?”
黃楚生明顯地怔了怔,然後連忙回答:
“他們,全家回鍾山老家了……”
遲建成繼續發問。
蕭逸則直接往店裏走去,
八星飯店裏的兩個店員,興許能知道些什麼。
蕭逸走進八星飯店的後廚,昏暗的後廚什麼也沒有,
唯一讓人疑惑的是,
這裏昏暗得不成樣子!
蕭逸打開【洞察之眼】觀摩起來,
很快,又看到了一片片藍色的光芒,線索,比在大廳裏還要多!
難不成,黃楚生就是在這裏,將鄭老板一家進行處理的?
從廚房出來,
接着走向收銀台。
收銀小妹正低頭忙碌,見到蕭逸走過來,她下意識地抬頭一看,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有些怯怯地笑了笑。
“你好,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收銀小妹聲音略帶羞澀,似乎對眼前這個年輕警察有些好感。
蕭逸點了點頭,簡潔明了地說道:
“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回答,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你認識鄭秋和他的家人嗎?”
收銀小妹有些不知所措:
“我才剛來幾天,之前的老板我不太了解,鄭秋和他的家人……我真的不認識。”
蕭逸繼續追問:
“那你現在的老板黃楚生,你有什麼印象?”
收銀小妹點輕點着下巴說道:
“其實,我剛來沒多久,還沒和他有太多交情,不過,他喜歡打牌,聽說跟廚房的陳師傅關系不錯。”
蕭逸皺了皺眉,繼續詢問:“陳師傅?你和他有接觸嗎?他也知道些什麼?”
收銀小妹瞥了眼旁邊的廚房,壓低了聲音:
“陳師傅很喜歡說話,我聽他說過,黃老板打牌的時候很喜歡作弊,打牌出千!不過也不清楚是真是假。”
蕭逸深吸了一口氣,他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收銀小妹可以繼續工作,而他轉身向斬料台走去。
斬料師傅陳中正在忙碌,見到蕭逸走進來,將塑料手套摘下。
“陳師傅,有空嗎?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蕭逸開門見山,語氣平淡。
陳中點點頭,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蕭逸也是問了,剛才問收銀小妹的問題,
跟收銀小妹一樣,他也根本不認識什麼鄭秋,
不過,
當蕭逸說到,黃楚生打牌出千的時候。
陳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
“這個……是真的,我親眼見過,手法很老道,肯定是老油條了。”
一旁的李烽唰唰地記錄着。
蕭逸心念一動,打去一個電話,
打給的正是昨天見到的,給八星飯店供鴨子的供貨商。
果不其然,供貨商表示,
前老板鄭秋,也是個喜歡打牌的,而且賭性很大!
時不時就輸個大幾千什麼的,
經常被牌友們稱之爲“水魚”。
水魚、黃楚生的出千……
這兩條線索,似乎不知覺間連在了一起。
隨後,
兩人回到了飯店的前台,
只見此時的黃楚生滿腦門的汗,似乎正在被遲建成“拷打”。
眼見黃楚生幹脆選擇不說話了,
遲建成直接說道:
“黃楚生,你涉嫌一樁失蹤案,請你來警局協助調查。”
黃楚生也氣性得很,直接將身上的圍巾一甩,然後伸出雙手:
“那就去唄!誰怕誰?!”
很快,幾人就到了警局。
審訊室裏,
黃楚生坐得筆直,目光冷漠。
之前那種慌慌張張的樣子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漠然,
漫不經心的漠然!
遲建成坐在桌前,眉頭緊鎖,
黃楚生的嘴巴依舊緊閉,仿佛在等待某種契機,才能徹底反擊。
審訊室外,
馬震川、鍾闖等幾人都在,
因爲發現浮屍的地點人太多了,所以這個案件鬧得挺大,
現在抓到嫌疑人,得重視才行。
“黃楚生。”
遲建成打破沉默:
“你知道你現在處在什麼位置嗎?我們已經掌握了你與鄭秋一家失蹤案件的相關線索。”
黃楚生依然沒有動搖,他的表情平靜如水: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鄭秋一家與我無關,你們如果有證據就拿出來。”
遲建成沉着臉,擺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證據,那是幾張照片,
這是剛才,痕檢科的警察拍到的,照片上,清晰地顯示了八星飯店後廚的血跡,
顏色已經開始發黑,顯然是未經清理完全的痕跡。
而且血跡的噴濺程度,可以看出,那裏發生了激烈的沖突,亦或者是,
有人在那裏拿刀肢解。
不僅是這些,還有下水道裏,擁堵的幾根毛發,以及一些血肉,
還有各種物品上,沒被清理完的血跡……
“這是你們店裏找到的證據,黃楚生。”
遲建成將證據重重地摔到桌面上:
“你怎麼解釋這些血跡?難道你還打算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黃楚生的眼睛微微一眯,表情依舊鎮定: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不知道這些血跡是怎麼來的,況且沒有直接證據指向我。”
“或許那一家人都死了,但也不是我殺的啊!說不定是那個鄭秋,殺了自己一家老小,然後畏罪潛逃了呢?!”
黃楚生一邊說,一邊攤開手。
大家都被這個家夥的行徑無恥到了。
遲建成眼睛微眯:
“我們調查過你的背景,”
黃楚生冷笑一聲:
“你們想做什麼就做吧,反正沒有直接證據,我憑什麼承認我有罪?”
……
蕭逸站在審訊室外,靜靜地觀察着這一切。
鍾闖站在旁邊,嘴角帶着譏諷的笑容:“看來也不過如此,遲隊審訊了這麼久,連個有用的線索都沒得到。”
蕭逸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馬震川:
“馬局,我有想法!”
鍾闖笑了:
“遲隊都不行,你一個新人,有什麼辦法?”
馬震川卻過來拍了拍蕭逸的肩膀:
“你去試試吧,進去說不定能有新突破。”
鍾闖癟了癟嘴,感覺自己被駁了面子,
不過轉念一想,蕭逸一個新人,能說出什麼來?
蕭逸點了點頭,步伐堅定地走向審訊室。
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門。
大門“吱呀”一聲響,黃楚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警覺。
蕭逸快步走向黃楚生,一邊走,一邊朗聲說道:
“黃楚生,一個星期前,6月22日的夜晚,你們飯店打烊之後,你和鄭秋,以及兩個老客,在大廳打牌。”
“你通過出千的手段,讓鄭秋再次輸了,而且輸了一大筆錢,鄭秋不肯承認,甚至想要辭退你!你一時氣憤,將他殺了!”
“而他的家人正在樓上,聽到動靜下樓,結果你把他們也全部滅口了。對嗎?”
蕭逸主打的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用最爲突然的方式,將犯罪模擬說了出來,以達到最有效的效果!
果不其然!
黃楚生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眼睛直接睜大,
額頭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震驚的表情仿佛在說,
你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