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3架印姨媽紅圖案的戰鬥機，秋風掃落葉般調頭奔來。
盡管劉天成及時制止楊三貴幾人生火，可飄散的濃煙還是招來鬼子飛機。
沖在最前的戰鬥機進入俯沖姿態，下掛的機槍噴出一條熾熱的火舌。
“不要跑！遠離灶頭隱蔽！”
“不要跑......”
劉天成聲音嘶啞，卻沒能阻止幾名倉皇流竄的士兵。
空中射來的子彈連成一條死亡直線。
1名58師士兵後背被打出碗口大的血窟窿，大股鮮血決堤般噴涌。
“天成別喊了，趕緊隱蔽！”王有勝心裏很急。
因爲1架鬼子戰機已經注意到劉天成。
戰機正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拉起機身，並發起俯沖掃射。
鬼子飛行員猙獰笑着，嘲諷道：“愚蠢的華夏兵,全部成爲我的活體標靶吧！”
死亡彈幕繼續往前延伸，距離劉天成不足3米。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背大刀的身影猛撲向劉天成。
身體由於慣性，往側方翻滾。
子彈幾乎貼着身體掠過。
這是死了？
劉天成腦子發懵，眼前一片混沌。
可後背真實且劇痛的感覺傳來,否定了剛才的想法。
不，我特麼還活着！
“對不住劉排長，是我的人害了大家。”
王建堂如同泄氣的皮球，眼神黯淡無光。
好在林區遮擋大部分視線，加上鬼子飛行員攜帶的彈藥大部分用在官道上。
發起三輪俯沖掃射過後，揚長而去。
劉天成心情很沉重，確定鬼子戰機消失在可視化地圖中。
心裏懸着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林子裏一片狼藉。
幾具被子彈打爛的屍體散發出血腥味，還有1名士兵被打斷了胳膊。
“你他媽還我兄弟！”
另外一邊,張大勇死死揪住楊三貴的衣領。
當場提幹！
啊對，就是提起來幹！
死於鬼子掃射中的1名58師兄弟，是當初張大勇機槍班的。
年齡和劉天成相仿，家裏還有個妹妹相依爲命。
就指着他每月的軍餉生活。
最危險的望亭突圍都活下來了，萬萬沒想到倒在了即將歸建的路上。
這讓張大勇怎能不激動。
這次劉天成沒有上前去阻攔,王建堂就更沒有資格去勸解。
“天成，你後背麼子在流血？”
“衛生員！”
王有勝驚呼一聲，扯下一卷紗布給劉天成止血。
彈片嵌入後背1厘米的位置，好在沒有傷到骨頭。
衛生院爲劉天成拔除彈片，又撒上硫磺粉和酒精消毒。
包扎好後，劉天成試着轉動胳膊。
後背的抽痛險些讓他痙攣，只能是猥瑣發育。
“王大哥，傷亡統計出來了嗎？”
“龜兒子的，3個兄弟被鬼子打死，1個兄弟輕傷，1個重傷。”王有勝眼眶再次泛紅。
58師的殘兵對川軍殘兵的仇恨值達到了頂峰。
鬼子戰鬥機造成的傷亡不大，可對士氣的打擊很致命。
一個個士兵埋着頭，眼神十分空洞。
劉天成明白，自己必須做出抉擇了！
“王排長！”劉天成走到王建堂身邊坐下，主動開口說道。
王建堂抬起頭，眼中盡是迷茫和愧疚。
“我們不如就此別過吧，你們的人擅自行動造成我58師有3人犧牲，還有1人殘廢再也上不了戰場。”
劉天成的話如同一把掏心窩的刀子，一刀接着一刀地割在王建堂心上。
“劉兄弟，我......”
“別怪我無情，王排長你也看見了，一支部隊裏只能有1個最高指揮官。”
“我不敢保證以後剛才的那種情況不會發生，我必須對我的兄弟們負責！”
劉天成沒有絲毫猶豫，打斷王建堂的話說道。
他過來只是通知川軍，注意是通知不是商量！
因爲楊三貴幾人的行爲已經觸及到了劉天成的底線，再繼續和川軍呆在一起恐寒了兄弟們的心。
該說的也說完了，劉天成沒有停留往58師殘兵休息的地方走去。
“等一下！”
“劉兄弟！呸，劉排長，你說的有道理，1支部隊只能有個最高指揮官。”
“從現在起，自我往下凡是違抗劉排長命令的，任憑處置！”
劉天成腳步不停，卻有些心動。
其實這支川軍戰鬥意志並不差，尤其耍的一手好大刀。
前路還不知道有多凶險，多1個人多1份希望。
但哪怕你是李雲龍，你特麼的不服從命令老子也不要！
答應？還是拒絕？
“劉排長，老子楊三貴這輩子沒求過幾個人，求你給我1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我要親自爲因我而死的兄弟多殺幾頭鬼子再去陪他們，求你了！”
楊三貴啪嗒一聲，雙膝下跪。
“砰！砰！砰！”
響頭一個接着一個嗑着，額頭嗑出了血。
......
官道，距林區20裏地。
數輛摩托車、卡車浩浩蕩蕩地往蘇州方向的潰兵追擊。
邊三輪車鬥中，1挺機槍直指前方。
後面的卡車上，約有2個步兵小隊和配套的彈藥補給。
副駕駛上，山田島一邊抽着煙卷，一邊觀察着路兩側的景象。
在他們的前面，至少有好幾萬的國軍部隊在潰敗。
新任副中隊長大山勇夫抓住方向盤，扭頭詢問道：“中隊長閣下，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冒險？”
“華夏兵再不濟也有幾萬人的部隊，我們中隊還缺編1個步兵小隊。”
山田島不悅，猛吸一口香煙訕笑道：“勇夫君不必多慮，華夏軍隊如今就像喪家之犬，看見路邊丟棄的武器裝備了嗎？”
大山勇夫往窗外掃去，映入眼簾的是1門還沒來得及炸毀的戰防炮！
中國軍隊火炮奇缺，即便是這樣還是能在路邊看到被遺棄的火炮。
“哈衣！中隊長閣下，我明白了！與其說是1支軍隊，倒不如說是民兵更貼切。”
山田島一愣，笑得合不攏嘴：“不錯！一幫舊軍閥罷了，想以萬國造武器阻礙帝國的大陸計劃，用中國人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螳臂當車！”
車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大山勇夫通過後視鏡看見1輛邊三輪跟了上來。
車鬥中坐着的士兵背着1個皮質文件包，是聯隊部的聯絡兵。
“中隊長閣下，聯隊部的聯絡兵來了。”
“嗯，讓勇士們原地休息，注意警戒！”
聯絡兵終於追上山田島所在的卡車，見山田島從車內走下來。
啪的敬禮，遞上電文。
“長官，聯隊部最新指示！”
“在你們前方的40裏外，偵察機發現1個中國軍隊的集結點，規模爲1個步兵連！”
“聯隊長命令，全殲這支中國軍隊後繼續西進！”
山田島回了1個軍禮，摘下手套看向另外1封電文。
電文的字眼瞬間引起了他的注意。
偵察機還在前方20裏地的林區發現小股中國軍隊的殘兵。
對上了！全對上了！
這支殘兵一定就是伏擊佐佐木小隊的華夏兵！
“哈哈哈哈，勇夫君！洗刷我們中隊恥辱的機會到了，伏擊佐佐木中尉的殘兵就在前面的林區。”
對於大山勇夫來說，佐佐木的死他並不關心。
佐佐木不死，他也不可能坐上副中隊長的位置。
但這也就在心裏想想得了，換上震驚的表情附和道：
“那太好了，中隊長閣下我們趕緊出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