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話還沒有說完警笛聲裹着冷風撞進客廳，幾名警察踏進臥室，皮鞋聲敲得地板發顫。

爲首的人亮證件，聲音冷硬：“沈妙倩，我們接到舉報，麻煩你配合搜查。”

話音未落，兩名警察徑直走向沈妙倩的臥室，像提前踩過點輕車熟路。

很快，他們拿着那瓶止痛藥出來，倒出幾粒白色藥片，其中混着的粉色藥丸格外扎眼，看外形那是明晃晃的違禁品。

“不可能！”沈妙倩不可置信猛地起身，手臂的傷口被扯得發疼，她卻顧不上，“那藥是我……”

“姐姐！”沈詩雨突然上前，打斷她，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指尖精準掐在取皮的舊傷處。

結痂瞬間裂開，鮮血滲出來，沈妙倩痛得倒抽冷氣，後半句辯解卡在喉嚨裏，只剩嘶啞的痛呼。

“姐姐，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沈詩雨紅着眼，語氣寬慰道，“警察已經來了，你坦白從寬，別再做傻事了，如果離開青裴哥能讓你開心，我願意……”

沈妙倩疼得渾身發顫，下意識揮開她的手。

沈詩雨像被推得站不穩，順勢跌坐在地，眼淚立刻涌出來：“青裴……”

顧青裴幾步沖過去扶住她，“詩雨，你沒事吧？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轉身看向沈妙倩眼底全是怒火，眼神像淬了冰：“證據都在這，你還要怎麼狡辯，詩雨是你的妹妹，你爲什麼總是傷害她！”

“你們把她帶走吧。”

冰涼的手銬銬上沈妙倩的手腕，她緊緊盯着顧青裴，試圖從他眼裏找到一絲懷疑。

可是沒有，他只是一直關心的看向沈詩雨，他永遠都覺得是她欺負沈詩雨。

“好。”警察看向顧青裴道：“我們現在帶嫌疑人沈妙倩去警局，麻煩你們也去警局做一下筆錄。”

警車駛離時，沈妙倩貼在車窗上，看見傭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那些眼神裏的鄙夷像針，扎得她心口發悶。

審訊室的白熾燈太亮，沈妙倩被銬在鐵椅上，手臂的傷口在掙扎中裂得更大，血珠順着指尖滴在地面，暈開一小片暗紅。

“說清楚，從哪來的？”警察的聲音帶着壓迫感。

沈妙倩咳着搖頭，嗓子啞得像破舊的風箱幾乎聽不清：“那是止痛藥……”

直到體檢報告被拍在桌上。

上面赫然寫着“體表未見明顯異常”，尿檢結果卻是刺眼的陽性。

陽性？！沈妙倩顫抖的拿起檢查單。

警察的聲音更冷：“顧青裴和沈詩雨都指證你，你還想狡辯？”

“指證？”沈妙倩猛地抬頭，眼前陣陣發黑。

她想起顧青裴拽着她時的怒火，想起沈詩雨對自己一次次的陷害，他從來不相信她，現在連這種髒水，他都願意幫着潑在她身上。

是了，他恨她當初的“攻略”，恨到連她的清白都不屑顧。

她突然不說話了，只是垂着頭，任由血滴在地上。

等離婚冷靜期過去，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最後，她被帶進看守所的臨時羈押室。

鐵門關上的瞬間，沈妙倩再也控制不住滑坐在地，手臂的痛、肺部的灼痛混在一起，可她卻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原來她在他心裏，從來都只是個該被毀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