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束生辰,在‘遇見’請了不少朋友來,沈喬也去了,才坐了一小會,就看到林綰綰進來了。
“沈驍然的公司快倒閉了,裁了不少人,聽說林綰綰爲了替他分擔,偷偷來這裏打工呢。”橙子癟嘴。
沈喬隨口應了一句,對次她並不在意,只是林綰綰看到她在,臉色變了變,愣神的一瞬,碰掉了一瓶酒。
“我草,你不長眼是吧?”梁束本來見她就煩,生辰也不想搭理她,就讓她趕緊滾,別影響心情。
林綰綰的臉色瞬間就蒼白了。
“我不是故意的....”忽然腳下一崴, 她摔在了地上,掌心按進了地上的碎片裏,“好痛......”
梁束都服了,好好的走路還能摔倒,他正要拽她起來,一道身影猛地沖過來,一拳砸在了他臉上。
“梁束,你敢欺負綰綰!”
梁束都被打懵了,氣急敗壞道,“草 你媽的沈驍然,你眼瞎嗎?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
“然哥哥,他沒有欺負我,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酒摔了....”林綰綰堅強的抓着沈驍然的袖子,看着她滿手的血,沈驍然心疼極了。
“你怎麼在這裏?我不是讓你在公司待着嗎?”
“我想給你分擔,就在這裏做兼職。”
“傻瓜。”沈驍然紅着眼捧着她的臉,“我不需要你給我分擔,我可以養的起你。”
沈喬見過這樣的沈驍然,前世她在沈驍然生日的時候送了他一個親手燒制的水晶蛋糕,收到禮物的那一刻,沈驍然捧着她燙傷的手哭的淚流滿面。
他在感動,只不過這次因爲另外一個人。
“梁束從不輕易爲難人,原來是你在這裏,你還真是不肯放過一次爲難綰綰的機會。”
冰冷的目光落在沈喬臉上,她抬眸同他對視,諷刺道,“我一句話都沒說,你就認定我爲難她了?”
“這瓶酒是你故意弄倒的吧。”沈驍然冷笑,“你知道綰綰賠不起,所以想借此找她的麻煩,沈喬,我還不了解你嗎?有本事你沖着我來啊。”
他真的了解她嗎?同床共枕那麼久,他有前世的記憶,難道不知道,她真實的性子是怎麼樣嗎?
他知道,他不願意相信罷了。
沈喬沒心思跟他在這裏糾纏,起身就想走,沈驍然抓住了她的胳膊,“這酒我來賠,你說賠多少。”
“你該問梁束。”
梁束煩道,“沈驍然,你趕緊帶着林綰綰走行不行?我不需要你賠,別在這掃我們的興。”
“我不走,你也別想有理由找綰綰的麻煩。”
“然哥哥,算了。”林綰綰小聲哭道,“沈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是我不該出現在沈姐姐面前,我們走吧。”
“憑什麼不能出現在她面前?按照輩分來說,她該叫你一聲嫂子。”沈驍然拿起桌子的酒。
“我喝了這幾瓶,算是賠罪,今天的事一筆勾銷,沈喬,如果你再欺負綰綰,我不會放過你。”
沈喬不理解他的舉動,但也沒有阻攔,他自己要喝的,只是喝到第五瓶的時候,沈驍然忽然吐了血。
“然哥哥!”林綰綰哭叫着看她,“沈姐姐,我替然哥哥喝,他胃不好,你別爲難他了,我替他喝。”
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要喝的,沈喬什麼時候說過一句爲難的話?沈喬不禁有些煩了。
“不用。”痛的臉都白了,沈驍然抹了一把嘴邊的血,死死盯着她,“今日這事,了結了。”
沈驍然最後暈倒在門口,上救護車的那一刻,他還牢牢的抓着林綰綰的手,一刻也不舍得放。
“真他媽有病。”梁束揉了揉發疼的臉,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沈驍然是昏了頭了,他也不一定是真的愛林綰綰的,喬喬,你別爲這樣的男人難過。”
“你說的對。”
他愛的,只是救他的那個人,是誰他都愛。
“對了,聽橙子說,你要跟沈大哥結婚了,真的假的,我們怎麼還沒收到你的請帖啊?”
沈喬上午收到了一個快遞,還沒拆,應該就是請帖,她笑笑,“已經到了,等我回去拿給你們。”
路上,她接到了奶奶的電話。
“乖寶,我剛才給驍然打了個電話,他說婚期定在下個月了十二號了,是不是真的啊?要是真的,等奶奶生辰公布出來,要讓所有人都祝賀我家乖寶。”
她和大哥的婚期是下個月十二號,沈喬不清楚驍然說了什麼,笑着道,“是真的。”
“好,那奶奶生日前你來接奶奶。”
還有十幾天。
說不定生日的時候,奶奶已經想起來了。
沈喬看到橙子截屏的林綰綰的朋友圈,就知道沈驍然跟奶奶說了什麼,他和林綰綰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十二。
“他們有病吧?故意跟你同一天,惡心你呢?”
“隨他們。”
正好她也等不及想看看沈驍然的表情了。
快到家的時候,沈喬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說有人淘到了孔雀石,問她要不要,孔雀石算是比較稀缺的顏料,沈喬自然不會放過,就問了地址。
“在醫院,說是從山上摔下來了。”
“好,謝謝你。”
到了地方,沈喬聞到病房裏傳出一股酒味,她有些不安,推開門,一只胳膊猛地將她拽了進去。
沈喬撲倒在床上,她慌張的回頭,看到了沈驍然晦暗不明的臉,他手裏,拿着一瓶酒。
跟林綰綰打碎的那瓶一模一樣。
“你想幹什麼?爲什麼要騙我過來?”
“我想幹什麼?”沈驍然的每一個字的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說了,事情了結了,你爲什麼還要去找綰綰的麻煩?讓人灌她這麼多酒?你不知道她剛流產嗎?”
砰的一聲,酒瓶子在沈喬腳邊炸開,她尖叫了一聲,被沈驍然猛地抓住了肩膀。
“因爲你,綰綰處處受傷害,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你怎麼就不能放過她?你想看着我痛苦,想逼我,那你沖我來啊。”他把尖利的瓶口塞到她手心裏。
抓着她的手往他胸膛上捅, 看到血的那一刻,現狀和前世他自殺重疊,沈喬大腦一片空白,尖叫的着推開他,渾身冰冷顫抖,她聽不到沈驍然說的任何一句話。
只知道,心裏滲着血,死的沈驍然,痛苦的卻是她,整整十年,沈喬無數夢魘,都是他決然赴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