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鏽鋼狗盆第二天就到了。林凡洗幹淨,一個倒上溫水,一個掰了點點寵物奶糕泡軟放進去,擺在小來福的窩旁邊。
小家夥聞着味兒,晃晃悠悠地爬過去,小腦袋埋進盆裏,吧嗒吧嗒吃得歡實,雖然吃得滿臉都是。林凡看着,心裏有種老父親般的欣慰。
“嗯,有點狗樣了。”他點點頭。
系統界面悄無聲息地彈出來,似乎一直在默默觀察:
【新任務:改善幼犬的居住環境,將其安置在更大、更通風且陽光可照射到的區域。】
【任務獎勵:人民幣 400 元。】
【備注:健康成長需要空間與陽光。】
林凡環顧了一下自己這個十平米的小單間。
更大?更通風?陽光照射?
他這屋子,除了床頭那塊地方早上能有點可憐的陽光,其他地方終年不見天日。通風基本靠開門,空間……他自己都快轉不開身了,還給狗更大的空間?
“系統大佬,你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吧?”林凡對着空氣抱怨,“我這巴掌大的地方,你讓我把它挪哪兒去?掛牆上嗎?”
系統界面穩如泰山,那“更大、更通風、陽光照射”的要求顯得格外刺眼。
林凡嘆了口氣。四百塊呢!而且……好像系統說得也有點道理?老讓來福窩在牆角不見光,確實不太好。
他開始在屋裏來回踱步,像頭拉磨的驢。把狗窩放窗台上?不行,太高了,萬一掉下來。放桌子上?那他吃飯寫字在哪?放門口?人來人往的,嚇着它怎麼辦?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和窗戶之間那塊狹小的空地上。那裏確實能曬到一點上午的陽光,通風也相對好點。但那裏堆着他一個裝雜物的舊紙箱和一些舍不得扔的瓶瓶罐罐。
“得,給你騰地方!”林凡一咬牙,開始動手收拾那堆破爛。該扔的扔,該塞床底的塞床底,折騰出一身汗,總算清出了一小塊地方。
他把狗窩、食盆水盆都挪了過去。上午的陽光正好斜射進來,照亮那一小塊地方,看起來確實舒服多了。小來福似乎也很喜歡,在窩裏扭來扭去,仰着小腦袋感受陽光。
“嘿,你還挺會享受。”林凡笑了,擦了把汗。
手機震動,四百塊到賬。餘額數字跳動,但他更滿意的是這塊被陽光照亮的小小“狗狗特區”。
剛喘口氣,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個本地號碼,有點眼熟。
他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接起來:“喂,您好?”
“是小林吧?我,房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林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房東怎麼會突然打電話?平時都是微信交房租的。難道……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正在陽光下打哈欠的小來福。
“哎,王阿姨您好您好,有什麼事嗎?”他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自然。
“沒啥大事,”房東語氣倒是挺平常,“就是跟你說一聲,下個季度的房租該交了,還是微信轉我就行。另外啊,樓下鄰居反映說好像聽到你家有動靜,吱吱呀呀的,是不是啥東西壞了?你檢查檢查,別影響人家休息。”
動靜?林凡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可能是來福晚上哼唧或者他半夜起來折騰的動靜被聽到了?這破樓隔音也太差了!
“啊……好的好的王阿姨,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晚上起來喝水啥的,我注意點,保證不影響別人。”他趕緊保證,心髒砰砰跳,生怕對方下一句就問是不是養狗了。
“行,你注意點就行。沒啥事,就提醒你交租。”房東似乎沒起疑,又閒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林凡握着手機,手心都是汗。長長地鬆了口氣,後背都涼颼颼的。
嚇死我了!
他看向對此一無所知、還在玩自己尾巴尖的小來福,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養狗這事,看來瞞不了多久。房東今天沒發現,不代表下次不會。樓下鄰居要是再聽到點什麼,直接上門來看,那就全露餡了。
到時候怎麼辦?被勒令把狗送走?或者直接被趕出去?
一想到要扔掉這個小家夥,林凡心裏就一陣不舒服。雖然才養了幾天,但這小東西已經在他這簡陋的出租屋裏占據了一小塊地方,也在他心裏占據了一小塊地方。
可現實擺在眼前。這房子不讓養寵物,他也沒錢換地方。
剛才因爲布置了狗狗角落和拿到獎勵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錢啊,房子啊……這些問題,系統能解決嗎?
他看向那個藍色的系統界面,它依舊沉默地懸浮着,沒有任何新的任務提示。
系統能給他錢,但能給他一間能養狗的房嗎?
林凡第一次感到,光有錢,好像也不是萬能的。
他愁眉苦臉地坐回椅子上,看着陽光下來福無憂無慮的樣子,重重地嘆了口氣。
“來福同志,咱倆的前途,有點堪憂啊……”
小來福似乎聽懂了他的煩惱,沖他軟軟地“汪”了一聲,雖然聲音小得像蚊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