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的聲控燈亮起來,王濋勤拎着垃圾袋跟在孫盈莎身後,塑料摩擦聲裏,他低聲說:“景涵就是省隊的師妹,上次合練後拍了張合影,沒別的。”
孫盈沙把垃圾丟進桶,轉身時嘴角勾着淺淡的弧度,手在身側捏了捏衛衣繩:“知道了。”指尖觸到繩結上的毛邊,微微發澀。
回來進了電梯,鏡面映出兩人的距離。王濋勤忽然上前一步,肩膀貼着她的胳膊,電梯啓動的微晃裏,他側頭,呼吸掃過她的耳廓:“沙沙,我們……”
話音被突然的停頓,猛地瞬間,王濋勤的手猛地按在她身後的轎廂壁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頸,低頭就吻了下來。
孫盈沙的睫毛顫得厲害,唇上的觸感帶着他掌心的溫度。她下意識想偏頭,下巴卻被他用指腹輕輕托住,那吻就變得又急又重,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她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襟,布料被揉出褶皺,指節抵着他的肋骨,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
他的吻漸漸慢下來,舌尖輕輕掃過她的唇縫,帶着試探。孫盈沙的手鬆了鬆,又猛地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裏。他的拇指在她後頸輕輕摩挲,那裏的皮膚很薄,能感覺到他指腹的粗糙——是常年握拍磨出的繭。
電梯“叮”地到了樓層,王濋勤卻沒鬆開,只是稍稍退開半寸,鼻尖抵着她的,呼吸交纏。孫盈沙的嘴唇被吻得發紅,胸口起伏着,剛要開口,又被他堵住了唇。這次他的手滑下來,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不算大,卻讓她掙不開。
進了家門,玄關的燈亮起來。王濋勤反手帶上門,把她抵在門板上,另一只手撐在她頭側。他的吻落得又密又輕,從唇角到下頜,再回到唇上。孫盈沙的手推在他胸口,卻沒什麼力氣,指尖觸到他溫熱的皮膚,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覺到肌肉的線條。
他握住她的手往臥室裏帶,這裏的布局太熟悉了,他甚至沒有放鬆對沙沙的吻,一手環着腰,另一個關上了房間的門。月光照映着兩人交纏的身影,孫盈沙的指尖蜷縮了一下,他就用自己的手裹住她的,她猛地縮回手,卻被他按住,十指交扣。
他的吻越來越深,帶着點狠勁,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刻進骨子裏。孫盈沙的呼吸亂了,喉嚨裏溢出細碎的聲息,手從他頭發裏抽出來,搭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下收緊。
折騰了半夜,兩人環抱在床上。王濋勤的手一直沒鬆開她,要麼握着她的手,指尖反復摩挲她的指縫;要麼環着她的腰,掌心貼着她的後背,能感覺到她呼吸時輕微的起伏。偶爾他低頭吻她,很輕,像羽毛掃過,手就在她的胳膊上慢慢蹭着,從肩膀到手腕,再握回她的手。
孫盈沙的手有時會搭在他的胳膊上,指尖無意識地劃着他小臂上的血管,那裏的皮膚下,脈搏跳得和她的一樣快。
窗簾沒拉嚴,晨光斜斜地切進來,落在床邊的地板上。揉成一團的T恤、歪倒的拖鞋、還有孫盈沙那件被扯鬆了領口的運動外套,散得七零八落。
孫盈沙先醒的,動了動胳膊,才發現王濋勤的手臂還圈在她腰上。她輕輕掙開坐起身,被子滑下去,露出肩膀上淡淡的紅痕。目光掃到床上着的人時,她頓了頓。
王楚欽穿了件她的隊服,是去年隊裏發的最大碼,可套在他身上還是緊了些,袖口剛到小臂,衣擺勉強遮到腰線,肩膀處的布料被撐得發緊,隱約能看到肌肉線條。他正低頭扯着領口,眉頭擰成個結,動作頓住,耳根有點紅:“這是不是有點小……”
孫穎莎攏了攏被子,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嗯,還好吧。”她掀開被子下床,赤着腳踩在地毯上,彎腰撿地上的衣服,“反正都是隊服,能穿就行。”
王楚欽看着她的背影,手指還在衣服領口上蹭:“太緊身了……”
“穿件衣服有什麼要緊。”孫穎莎把衣服扔進髒衣籃,轉身去衛生間,路過他身邊時沒抬頭,“我先洗漱,你趕緊吧,一會兒訓練該遲到了。”
王濋勤看着她關上門,又低頭看了看身上明顯不合身的隊服,喉結滾了滾。他知道孫盈沙的性子,說不在意就是真的沒把這當回事,可他心裏那點別扭勁兒就是散不去——尤其是想到昨晚的糾纏,再看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等孫盈沙洗漱完出來,王濋勤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正站在玄關系鞋帶。她遞過去一瓶牛奶:“路上喝。”
他接過來,指尖碰到她的,下意識想握,她卻已經收回了手,轉身去廚房倒水。
“那我走了。”王濋勤站在門口,沒立刻開門。
“嗯,路上小心。”孫盈沙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聽不出情緒。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幾秒,終究還是拉開門走了。樓道裏的腳步聲漸遠,孫盈沙端着水杯靠在廚房門框上,望着玄關處那片空蕩蕩的地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杯壁,水的溫度慢慢浸進來,不冷不熱,像她此刻的心情。
訓練館裏的球聲此起彼伏,王濋勤站在球台邊揮拍,力道卻有些飄忽,球擦着網子落下去,連帶着腳步都晃了晃。
“嚯,哥,昨晚沒睡啊?”旁邊球台的燁澤笑着揚聲,目光在他脖子上打了個轉,“這紅印子挺別致啊,新戰術?”
王濋勤摸了摸頸側,那裏確實有點發燙,昨晚的觸感突然漫上來,耳根一下就紅透了。他沒接話,反手甩了個大力抽球,卻直接打飛了。
正慌神時,眼角瞥見一道身影從場邊快步走過。孫盈沙扎着高馬尾,手裏抱着球拍,目不斜視地走向最裏面的球台,步子快得像帶了風。經過他這邊時,連餘光都沒往他身上掃,仿佛他只是個普通隊友。
“看啥呢?球都飛了。”燁澤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王濋勤收回目光,握緊球拍,喉結滾了滾:“沒事。”可揮拍的動作裏,卻帶了點說不清的悶勁,球砸在台面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那邊孫盈沙已經開始練發球,拋球、揮拍,動作幹淨利落,和平時沒兩樣。只是沒人看見,她握着球拍的手指,悄悄收緊了些,連帶着發球的角度都比往常刁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