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錯什麼了?
現在該懺悔的人到底是誰?
泠音與他對視着,眼神裏絲毫沒有退讓:
“尼師呢?”
楚霆梟覺得自己看不懂她,換句話說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怕死,又不怕。
爲了活下去可以委屈求全,有了堅定信念又可以奮不顧身。
“你在質問我?”
那只大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就會斷氣。
就算是這樣,她也絲毫沒有表現出退讓。
“你殺了尼師?”
眼裏泛起的光,輕而易舉觸動了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討厭女人哭了?
“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不然也會和她有一樣的下場!”
即將爆發燃點,泠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殺她?”
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失控。
“她在佛堂裏藏人,難道不該殺?”
楚家有規矩,凡是不遵守者必死。
“她藏的人是我,要殺就該先把我殺了!”
面對叫板,只能以暴制暴。
反手她推到佛台上,巨大沖擊導致上面的長明燈掉在了地上。
這盞長明燈已經延續了幾代,預示楚家代代不息。
對方惱怒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恨不得想親手掐死她。
“找死?”
泠音毫無招架之力,強忍着發出聲音:
“你的神……早就被屍油熏瞎了!”
現在的她已經喪失了求生的欲望,更希望早點兒結束這地獄般的折磨。
‘求生不能 求死不得’才是楚霆梟最殘忍的手段。
“打碎了我的長明燈,就用你做新神龕。”
話音剛落,將她整個身體拎起來,拖拽着向地宮走去。
如同一具軀殼,被對方肆意玩謔。
地宮成千上萬根白骨堆積成山,一盞盞長明燈晃得格外刺眼。
“這堆骨頭裏有男有女,最小的不過幾歲,他們身體被熬成油。”
她的臉被對方禁錮着,逼她看仔細。
那巴掌大的小臉被捏變形,耳邊傳來如同地獄魔鬼般的低吟聲:
“他們的眼睛、嘴還有胸前的皮被剝下來,其餘部位熬出的屍油可以點燃整座寺廟的佛燈。”
“被剝了的屍體,永世不得超生,你要不要感受一下,被活活剝皮是什麼滋味?”
那些如同魔咒一般穿透耳膜,進入大腦裏形成畫面。
泠音捂着耳朵,全身都在掙扎退縮。
楚霆梟將她推倒在白骨堆上:
“在這裏我說得算,你的命是我的,是生是死由不得你。”
白骨硌得肉疼,眼底的泛起的紅並不是害怕:
“那你殺了我啊!讓我也變成這堆白骨,永生永世停留在這座冰冷潮溼的地宮!”
楚霆梟踩在白骨堆上,用力掐着她的下巴,惡狠狠的說:
“想死?未免太便宜你了,有人因你而死,所以你必須留下來贖罪!”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佛燈晃映出他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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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白天她是他的貼身傭人,晚上則跪在佛堂裏懺悔。
按楚霆梟說的,她的靈魂需要“超度”。
令她震驚的並不是對方沒有殺了自己,而是明知她恨他,還非要留在身邊。
也許,在楚霆梟眼裏手無縛雞之力的她,翻不起什麼大浪。
泠音正在整理衣服,衣帽間各種風格搭配。
剪裁利落的西裝與襯衫,除了黑,深藍、灰色調的也有。
每件襯衫搭配同色系的領帶和精致的袖扣。
鞋櫃裏擺放着鋥亮的皮鞋,展現出獨特的商務嚴謹。
除了這些,還有慵懶隨意的休閒風。
花襯衫穿在一般人身上顯得油膩。
但老天不公,給了一副好皮囊,又給令所有人羨慕的好身材。
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可惜白瞎了。
無論長得再怎麼優秀,也抵不過天生是個壞種。
“嘶——!”身後傳來聲音。
這個房間除了楚霆梟不會出現第二個人。
泠音沒有反應,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手裏的工作。
每件衣服都需要熨燙,整理的一絲不苟。
“啪!”
一個禮盒扔在地上,被踢到她的腳下。
“換上,十分鍾。”話音剛落,他便轉身走了。
聽着腳步聲離開,泠音撿起地上的盒子。
很意外,一件藕粉色的禮服。
說是禮服,但不同於其他款式那麼暴露。
領口嚴實中規中矩,看起來價值不菲。
泠音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有點意外。
他要做什麼?
寧願相信楚霆梟會親手殺了她,也不願相信有一天會突然良心發現。
藕粉色紗裙,長度至膝,裙裾搖曳。
白皙如凝脂,眉目如畫。
隨意盤起的碎發垂在耳側,清冷帶着疏離。
楚霆梟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看到她從裏面走出來。
那一刻,世界靜止,只剩下心跳聲,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凝聚在她身上。
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滾動,腦海裏自動浮現出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收回視線,梳理情緒,爲了掩蓋似的輕咳一聲:
“呃!那個…….把這個換上。”
對方的聲音有些不對,不過她並沒有多想。
一雙同色系的緞面高跟鞋,搭配凸顯溫柔氣質。
他要把她裝扮成另外的樣子,像提線木偶一樣。
泠音沒有反抗,在魔鬼面前做什麼都是徒勞。
每次反抗最終換來的都是無休止的懲罰。
泠音美不自知,雖未施粉黛卻魅人心惑。
伸出胳膊示意她挽上,距離拉近,呼吸都變得不順了。
楚霆梟則沒有太多變化,眼神淡漠卻如鷹隼般注視着一切。
泠音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直到走進宴廳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演給楚仁雄看的。
今天是家宴,全家人見面的日子。
楚仁雄看到泠音,眼睛像是被定格了一樣,不舍離開。
楚霆梟很討厭自己的東西被人窺視,就算是從對方手裏搶來的。
先是瞥一眼她,眼神警告,又轉過去對着楚仁雄說道:
“叫二叔。”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這個表情就是不高興。
“二叔。”
楚仁雄看着他,臉色陰沉的也十分難看。
他是誠心與自己作對,越是要什麼就越得不到什麼。
可礙於大哥大嫂在,這口氣還是要咽下去:
“嗯。”
幾日不見,越發出落的好看。
人們常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換上頂級禮服的她,更加撩撥視神經。
遠比那些腰臀晃胸的野貨色,要勾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