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北，果敢山區。
暴雨傾盆，山林在夜色中如墨染般漆黑。悟青爭和趙滅魂披着雨披，沿着泥濘的小路疾行。趙滅魂在前開路，他的腳步輕如狸貓，每一步都精準避開可能發出聲響的枯枝。
“悟主，前方三公裏就是‘老街’，刀老三的賭場在那裏。”趙滅魂低聲道，“但推演中的節點在更深的山區，距離老街還有二十公裏。”
“先見人，再探地。”悟青爭抬頭，雨水在他身前三寸便自動滑開，“這一帶的能量波動很混亂，有靈氣，有死氣，還有……某種古老的血腥味。”
趙滅魂深吸一口氣，眼中血色微現：“確實，空氣中彌漫着‘血祭’的味道。最近這裏死過很多人，而且不是正常死亡。”
兩人繼續前行，一小時後，老街的燈火在雨幕中浮現。
這座緬北重鎮表面是個普通的邊境小城，實則魚龍混雜。賭場、夜總會、當鋪林立，街道上不時能看到持槍的武裝人員巡邏。而在這混亂的表象之下，三股勢力盤踞——政府軍、地方軍閥、以及華人商會。
刀老三的賭場位於老街最繁華的街道，招牌上寫着“金玉滿堂”，霓虹燈在雨中閃爍。
悟青爭站在賭場對面小巷的陰影中，靈識掃過整棟建築。
賭場內，烏煙瘴氣。賭徒們的叫喊聲、籌碼碰撞聲、輪盤轉動聲混雜在一起。但在悟青爭的感知中，他還“聽”到了更多——地下一層，有三個煉氣期修士的氣息；地下二層，則有濃鬱的血腥味和微弱的求救聲。
“這個刀老三，不簡單。”悟青爭淡淡道。
“要直接進去嗎？”趙滅魂問。
“不，等他自己出來。”
話音剛落，賭場後門打開，一個穿着花襯衫、戴着金鏈子的光頭男人走出來，身邊跟着四個持槍保鏢。這男人四十多歲，滿臉橫肉，左臉一道刀疤從眼角劃到嘴角——正是刀老三。
但悟青爭關注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腰間掛着的一枚玉佩——那玉佩正散發着微弱的靈氣波動，與天機卷的氣息有三分相似。
“果然。”悟青爭一步踏出，已來到刀老三面前。
四個保鏢反應極快，幾乎同時舉槍。但他們的手指還未扣動扳機，就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不是被定身，而是被某種無形的恐懼扼住了咽喉，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擇人而噬的遠古凶獸。
刀老三瞳孔驟縮。他混跡緬北二十年，從街頭混混做到一方大佬，見過無數狠角色，但從未感受過如此恐怖的壓迫感。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的聲音。
“刀老三？”悟青爭開口。
“……是我。”刀老三強作鎮定，“這位朋友，有何貴幹？如果是求財，好說——”
“天機卷殘頁，在你手裏吧。”悟青爭直接打斷。
刀老三臉色大變，手本能地摸向腰間玉佩：“你……你是暗影議會的人？！”
“暗影議會？”悟青爭笑了，“他們也配？”
他一揮手，四個保鏢軟倒在地，陷入昏迷。然後對着刀老三眉心一點。
金光涌入。
刀老三渾身劇顫，眼中閃過無數畫面——星空、戰場、陣法、還有那個屹立在萬軍之前的身影……
“天機部外圍執事，刀不平……參見悟主！”他單膝跪地，聲音哽咽，“千年了……屬下終於等到您了！”
記憶覺醒，雖然只是部分，但足夠他認出眼前之人是誰。
“起來。”悟青爭扶起他，“殘頁呢？”
刀老三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用力捏碎。玉屑中，一頁泛黃的紙張浮現——正是天機卷的第四殘頁！
“屬下三年前從一個盜墓賊手中購得此玉，發現內有乾坤，便一直貼身收藏。”刀老三激動道，“前幾日接到破軍星君的命令，說悟主會來，屬下就一直等着！”
悟青爭接過殘頁，紙張入手即化，融入他體內。頓時，關於“陣法”的完整傳承在腦海展開——不僅是陣法原理，還有九處節點的詳細布局圖，以及……九龍聚靈大陣的破解之法！
“原來如此。”悟青爭眼中精光一閃，“九處節點需要同時摧毀，而摧毀的方法，是用九頁卷軸各自對應的‘本源之力’沖擊陣眼。天機卷對應的是‘推演之力’，文曲卷是‘文明之火’，破軍卷是‘兵煞之氣’……有意思。”
他看向刀老三：“其他六人呢？”
“都在老街，隨時待命。”刀老三道，“但悟主，有件事屬下必須稟報——三天前，山裏出了怪事。”
“說。”
“北邊三十公裏的‘鬼哭谷’，地面裂開了一條縫，深不見底。”刀老三神色凝重，“有幾個膽大的下去探，再沒上來。昨天軍閥派人用無人機探查，拍到了……石棺，很多石棺，懸浮在半空。”
悟青爭和趙滅魂對視一眼。
石棺？懸浮？
“帶路，去鬼哭谷。”
“現在？”刀老三看了看天色，“悟主，暴雨夜進山太危險，而且那裏現在是軍閥‘吳將軍’的地盤，他手下有三百多武裝人員，還有……”
“還有什麼？”
刀老三壓低聲音：“還有三個‘上師’，據說是從西邊來的，能操控屍體，刀槍不入。吳將軍就是靠他們，才在最近的火並中吞並了其他兩個軍閥。”
“控屍術……湘西趕屍一脈的旁支？”悟青爭皺眉，“不，不對。湘西一脈早在五百年前就絕跡了。應該是幽冥道的‘屍傀術’。”
他不再猶豫：“立刻出發。滅魂，你留下，聯絡其他六人，讓他們在老街待命，隨時準備接應。”
“悟主，讓我跟您去吧！”趙滅魂急道。
“你剛突破，境界不穩，需要鞏固。”悟青爭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老街這邊需要人坐鎮，防止幽冥道偷襲。”
“遵命……”
刀老三不敢耽擱，立刻安排車輛。一小時後，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在暴雨中駛向鬼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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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言時刻：
鬼哭谷，名副其實。
還未靠近，就能聽到山谷中傳來的淒厲風聲，如萬鬼哀嚎。更詭異的是，谷地上空竟然沒有雨水——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暴雨隔絕在外，谷內幹燥如沙漠。
悟青爭站在谷口，靈識掃入。
谷地中央，一道寬約十米、長逾百米的裂縫如大地傷口般猙獰。裂縫深處，隱約可見血色光芒透出。而在裂縫上方三十米處，九具石棺呈環形懸浮，每一具石棺上都刻着不同的符文。
“那是……九宮封魔陣。”悟青爭認出那些符文，“封印的不是魔，而是某種更古老的東西。”
刀老三面色發白：“悟主，屬下感覺到……裏面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
“呼喚你？”悟青爭看向他，“你的前世記憶裏，可有關聯？”
刀老三閉目回憶，突然渾身一震：“想起來了！屬下前世……曾是‘鎮魔司’的獄卒！專門看押上古大妖和邪修！這九宮封魔陣，就是鎮魔司的獨門封印！”
“鎮魔司……”悟青爭眼神復雜，“難怪你會轉世到這裏。這下面封印的，恐怕是你前世看押的犯人之一。”
話音剛落，谷內傳來轟鳴。
九具石棺同時震顫，棺蓋開始緩緩滑開！
“退後！”悟青爭一把將刀老三推到身後，自己則向前踏出一步。
這一步踏出，整個鬼哭谷的地面亮起無數金色紋路——那是悟青爭瞬間布下的防御陣法！
“何方道友，擾我清夢？”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第一具石棺中傳出。
棺蓋完全打開，一個穿着破爛道袍的幹屍坐起。它沒有眼珠，空洞的眼眶中跳躍着綠色鬼火，但氣息卻達到築基中期！
緊接着，其他八具石棺也陸續打開。八具形態各異的“古屍”出現，有身高兩丈的巨漢，有背生雙翼的怪人，還有渾身纏繞鎖鏈的骷髏……
九具古屍，全部是築基期！
“九大魔將……這是鎮魔司封印的‘九幽魔君’麾下！”刀老三驚呼，“他們應該早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戰中隕落了才對！”
“不是本體，是殘魂附體。”悟青爭冷靜分析，“有人用血祭喚醒了這些古屍，將魔將殘魂注入其中。真是好手段。”
“小子，眼力不錯。”第一具古屍開口，聲音沙啞，“本將乃九幽魔君座下第一魔將，血骨。今日脫困，正好用你的血肉，慶祝重生！”
它從石棺中飄出，右手化作白骨巨爪，一爪抓向悟青爭！
這一爪快如閃電，爪風撕裂空氣，帶着濃鬱的血腥味。若是尋常築基修士，這一爪就能將其撕碎。
但悟青爭只是抬手，食指輕輕一點。
“定。”
血骨魔將的動作驟然停滯，那只白骨巨爪停在悟青爭面前三尺，無論它如何催動魔氣，都無法再進分毫。
“不可能！你只是煉氣……”血骨魔將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它看到了悟青爭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倒映出的不是它現在的模樣，而是千年前——星空戰場上，它被一道金色身影一劍斬碎魔軀，殘魂倉皇逃竄的畫面。
“是……是你！”血骨魔將聲音顫抖，“你居然還活着？！”
“我沒死，你們很失望？”悟青爭淡淡反問。
他不再廢話，右手虛握，一柄金色長劍在掌心凝聚。
“千年前我能斬你們，千年後照樣能。”
“劍名——斬業。”
一劍揮出。
沒有華麗的劍光，只有一道淡淡的金色細線劃過虛空。細線所過之處，空間出現細微的黑色裂痕——這是斬開了空間本身！
血骨魔將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就從中間一分爲二，然後化作飛灰。它體內的魔將殘魂試圖逃竄，卻被金色細線追上，絞碎成虛無。
一劍，斬築基中期！
其餘八具古屍齊齊後退，眼中鬼火劇烈跳動。
“一起上！”背生雙翼的魔將厲喝，“他剛復蘇，實力未復，我們還有機會！”
八具古屍同時出手。
巨漢魔將一拳轟出，拳風化作黑色巨虎；
雙翼魔將振翅，射出無數骨刺；
鎖鏈骷髏揮舞鎖鏈，封鎖八方；
還有魔將噴出毒火、召喚陰雷、施展幻術……
八大魔將聯手，威力足以摧毀一座小山！
但悟青爭只是將斬業劍豎在身前，輕聲道：
“劍域·萬法歸宗。”
以他爲中心，半徑百米的範圍內，所有的攻擊——黑色巨虎、骨刺、鎖鏈、毒火、陰雷、幻術——全部停滯，然後……倒流！
不是被抵擋，是被強行逆轉了方向，反攻向施術者！
“不——！”
八具古屍被自己的攻擊淹沒，發出淒厲慘叫。它們試圖抵擋，但那些攻擊在劍域中被強化了數倍，根本不是它們能抗衡的。
三息後，慘叫聲停歇。
八具古屍全部化作飛灰，九具石棺也同時崩碎。
鬼哭谷恢復寂靜，只有那道裂縫還在散發着血色光芒。
悟青爭收劍，臉色微微發白。連續施展大神通，對他尚未完全恢復的修爲也是不小的負擔。
但危機並未解除。
裂縫深處，傳來沉悶的心跳聲。
“咚……咚……咚……”
每一聲心跳，都讓整個山谷震動。裂縫邊緣的岩石開始崩塌，血色光芒越來越盛。
“下面還有東西。”悟青爭眼神凝重，“而且……比那九個魔將加起來都強。”
刀老三顫聲道：“悟主，該不會是……”
“九幽魔君的本體。”悟青爭給出了答案，“雖然只是部分，但足夠麻煩了。”
他看向刀老三：“你立刻返回老街，通知滅魂和其他人，立刻撤離。這裏……要出大事了。”
“可是悟主您——”
“我留下來。”悟青爭望向裂縫，眼中閃過決然，“有些東西，必須徹底解決。否則一旦讓它逃出，整個緬北都將變成人間地獄。”
“那屬下也留下！屬下前世是鎮魔司獄卒，知道怎麼對付——”
“這是命令。”悟青爭的聲音不容置疑，“走！”
刀老三咬牙，最終跪地一拜：“悟主保重！”
他轉身，狂奔出谷。
悟青爭獨自站在裂縫邊緣，看着下方越來越亮的血光，深吸一口氣。
“九幽，千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喜歡裝神弄鬼。”
他縱身一躍，跳入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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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億三千萬之名：
裂縫深處，別有洞天。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洞壁上鑲嵌着無數發光的水晶，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白晝。溶洞中央，是一座九層祭壇，每層祭壇上都堆滿了白骨。
而在祭壇頂端，懸浮着一顆巨大的心髒——足有房屋大小，還在跳動，表面布滿了黑色血管和詭異的符文。
心髒下方，盤坐着一個人。
不，不是人。
它有着人的輪廓，但皮膚是暗紅色的，頭上長着三根扭曲的角，背後生着殘破的肉翼。此刻它閉着眼睛，雙手結印，正在吸收祭壇上那些白骨中殘存的精氣。
九幽魔君，或者說，它的一部分。
“你來了。”九幽魔君睜眼，眼中是一片混沌的血色，“本座等了你一千年。”
悟青爭落在祭壇前，平靜道：“等我殺你？”
“不。”九幽魔君笑了，笑容猙獰，“等和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
“你看這個。”九幽魔君抬手，一道光幕在空氣中展開。
光幕上顯示的是昆侖山的景象——但此刻的昆侖山，被一層黑色結界籠罩。結界內，無數黑影穿梭，正在挖掘着什麼。
“暗影議會找到了薪火傳承之地，正在破解外圍禁制。”九幽魔君道，“最多三個月，他們就能打開傳承之地，得到上古先賢留下的所有寶藏。”
悟青爭面不改色：“所以？”
“所以你需要盟友。”九幽魔君起身，“本座雖然被鎮壓千年，但麾下仍有十萬魔兵殘魂，分散在世界各地。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本座就幫你對付暗影議會，甚至……幫你喚醒你那一億三千萬部下。”
“什麼條件？”
“放我離開，並給我一塊地盤。”九幽魔君眼中閃過狡黠，“不用太大，整個東南亞就行。本座保證，只在這片區域活動，絕不踏足華夏一步。”
悟青爭沉默。
九幽魔君以爲他在考慮，繼續加碼：“你現在的力量，不足以同時對抗暗影議會、幽冥道，還有即將蘇醒的其他上古勢力。但有了本座的幫助，你就能——”
話沒說完，被打斷了。
悟青爭笑了。
不是冷笑，是真的覺得好笑。
“九幽，千年過去，你還是這麼天真。”他搖頭，“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先要東南亞，再要南亞，然後一步步蠶食。等恢復了實力，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
九幽魔君臉色一沉：“你拒絕？”
“我拒絕。”悟青爭一字一句道，“而且今天，我要徹底滅了你這一縷分魂，讓你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狂妄！”九幽魔君暴怒，“本座即便只是分魂，也有金丹期的實力！你一個築基都未圓滿的螻蟻，也敢——”
“誰告訴你，我只是築基？”
悟青爭突然放開對自身氣息的壓制。
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威壓從他體內爆發，整個溶洞開始崩裂，那些發光水晶接連炸碎。祭壇上的白骨在威壓下化作齏粉，連那顆巨大的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這……這是……”九幽魔君驚恐後退，“元嬰？！不，化神？！不可能！末法時代怎麼可能有化神期存在？！”
“我的修爲，從來不是你們能理解的。”悟青爭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氣息就強盛一分，“千年前我能鎮壓你本體，千年後滅你一縷分魂，易如反掌。”
他抬起手，掌心浮現一個復雜的金色印記。
“認識這個嗎？”
九幽魔君看到那印記，如見鬼魅：“天……天道誅魔印？！你怎麼會有這個？！這是只有執掌‘天條’的司法天神才——”
它突然明白了。
“你……你不是普通的仙界將領……你是……司法天神轉世？！”
“答對了。”悟青爭微笑，“獎勵是——形神俱滅。”
天道誅魔印飛出，印在九幽魔君額頭。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九幽魔君的身體開始從內部瓦解，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它想反抗，想求饒，但在這枚印記面前，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
十息後，九幽魔君的分魂徹底湮滅。
那顆巨大的心髒也同時枯萎、崩碎。
悟青爭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強行催動天道誅魔印，對他現在的身體負荷極大。但值得——九幽魔君的分魂一旦逃出，後果不堪設想。
他走到祭壇中央，那裏有一個石盒。
打開石盒，裏面是三樣東西：
一頁卷軸——司法卷殘頁；
一枚令牌——鎮魔司令牌；
還有一本獸皮書——《九幽秘錄》。
悟青爭先吸收司法卷殘頁，腦海中頓時浮現完整的“天條”傳承。這是執掌規則的力量，有了它，他就能修改這個世界的部分法則，對抗暗影議會的“規則修改”。
鎮魔司令牌則是信物，憑此可調動所有轉世的鎮魔司成員。
而《九幽秘錄》……悟青爭翻開，臉色逐漸凝重。
書中記載了九幽魔君千年的研究——關於靈氣枯竭的真相，關於上古大戰的秘辛，還有……關於“他們”的降臨。
“原來如此。”悟青爭合上書，眼中閃過寒光，“所謂的末法時代，不是自然現象，而是一場……實驗。”
“而我們所有人，都是實驗品。”
他將三樣東西收起，正要離開，突然感應到什麼，轉頭看向溶洞深處。
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空間裂隙。
裂隙中，走出一人。
白袍，白發，面容模糊，但氣息深不可測。
“司法天神，好久不見。”那人開口，聲音如同從九天傳來，“不，現在應該叫你……悟青爭。”
悟青爭握緊斬業劍：“你是誰？”
“我是‘觀察者’。”白袍人道，“負責記錄這個‘試驗場’的數據。你的蘇醒，破壞了實驗的平衡。按照規則，我需要……清除你。”
他抬起手，掌心浮現一個復雜的幾何圖案。
圖案旋轉，散發出毀滅一切的氣息。
悟青爭瞳孔驟縮——這種力量層次，遠超元嬰，甚至超過化神！
“等等！”他急道，“什麼實驗？什麼觀察者？你說清楚！”
“將死之人，無需知曉太多。”白袍人淡淡道，“安心上路吧，司法天神。你的數據，我會妥善保存。”
圖案飛出，化作一張大網，罩向悟青爭。
避無可避！
悟青爭咬牙，準備燃燒本源拼死一搏。
但就在這時——
“誰敢動我悟主？！”
一聲怒吼從裂隙外傳來。
緊接着，一道血色戟光撕裂空間，斬向白袍人！
林破軍，到了！
不只他，裂隙外還能感受到數十道強大的氣息正在急速靠近——那是感應到悟主有難，不惜一切代價撕裂空間趕來的神將們！
白袍人動作一頓，看向裂隙外，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一億三千萬神將的羈絆……居然能超越空間阻隔。”他喃喃道，“有趣。看來實驗出現了預期外的變量。”
他收回手，大網消散。
“也罷，今日暫且作罷。”白袍人看向悟青爭，“司法天神，我們還會再見的。希望到那時，你能給我更多……驚喜。”
他退入裂隙，裂隙隨即閉合。
悟青爭癱坐在地，大口喘息。
林破軍沖進來，單膝跪地：“悟主！屬下來遲，請悟主責罰！”
“不遲。”悟青爭苦笑，“正好。”
他看着溶洞頂部的裂縫，能感受到外面至少有三百名神將已經趕到，還有更多正在路上。
這就是一億三千萬兄弟的羈絆——一人有難，萬人來援。
哪怕隔着千山萬水，哪怕要撕裂空間。
“破軍。”
“在！”
“傳我命令。”悟青爭站起身，雖然虛弱，但眼神堅定，“所有神將，加快覺醒速度。”
“三個月太長了，我要在一個月內，看到十萬神將歸位！”
“是！”林破軍肅然應命。
悟青爭望向白袍人消失的方向，握緊拳頭。
“觀察者……實驗場……”
“不管你們是什麼，不管你們想做什麼——”
“敢拿我兄弟當實驗品，我就掀了你們這棋盤！”
宣言：
他走出溶洞，站在鬼哭谷中。
天空不知何時已經放晴，朝陽初升。
悟青爭的聲音通過天道印記，傳遍所有已覺醒神將的靈魂：
“兄弟們，剛才我遇到了‘觀察者’。”
“他告訴我，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一個實驗場。”
“我們的輪回，我們的苦難，我們的戰鬥——都可能是別人眼中的數據。”
“你們說，我們能答應嗎？”
冥冥中，無數回應傳來——憤怒、不甘、決絕！
“不能！”
“很好。”悟青爭笑了，“那我們就證明給他們看——”
“實驗品，也能掀翻實驗室！”
“一個月，我給你們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後，蒼龍嶺，我要看到十萬神將齊聚，我要看到‘天軍’初具規模。”
“然後，我們去昆侖，去薪火傳承之地，去揭開這個世界的真相。”
“此誓——”
“天地爲證，萬界共鑑！”
朝陽下，他的身影如神如魔。
而這一刻，全球各地，超過五千名覺醒者同時感應到這誓言，熱血沸騰。
實驗場？
那就讓那些“觀察者”看看——
實驗品，是如何逆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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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完，待續：第八章《十萬神將，一月之期聚蒼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