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嶺，天軍第一營地，作戰指揮中心。
巨大的全息投影沙盤上，閃爍着九千七百三十三個光點——每個光點代表一名已完全覺醒的神將。沙盤周圍，林破軍、周天機、蘇墨韻、楚雲河四大核心將領神色凝重。
距離悟青爭立下“一月之期”，已經過去三天。
“目前完全覺醒者九千七百三十三人，半覺醒者四萬一千二百人，有覺醒跡象者超過十五萬。”周天機匯報道，手中玉簡流淌着數據光流，“按此速度，一個月後最多能集結三萬完全覺醒者，距離十萬目標相差甚遠。”
楚雲河補充道：“更麻煩的是，強行加速覺醒會導致後遺症。過去三天，有二十七位兄弟在覺醒過程中神魂不穩，雖經救治無生命危險，但短期無法參戰。”
林破軍一拳砸在沙盤邊緣：“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有。”蘇墨韻抬頭，眼中閃過決絕，“文曲閣昨日破譯了《九幽秘錄》中關於‘群體喚醒儀式’的記載。上古時期，人族面臨滅族危機時，曾用‘薪火大陣’在三天內喚醒十萬沉睡的先民。”
“代價是什麼？”楚雲河敏銳問道。
“主持陣法者，折損千年壽元。”蘇墨韻輕聲道，“而且需要九名金丹期修士共同主持。我們……沒有金丹期。”
指揮中心陷入沉默。
末法時代，連築基期都屈指可數，更何況金丹？
“誰說沒有金丹？”
聲音從門口傳來。
衆人轉頭，只見悟青爭緩步走進，臉色仍有些蒼白，但氣息卻比三日前更加深邃難測。他身後跟着七人——正是緬北那七位接應的兄弟：刀老三、毒蠍、吳瞎子、阿泰、玉香、老鬼、頌猜。七人此刻都已完全覺醒，修爲最低的也有煉氣七層。
“悟主！”衆人行禮。
悟青爭走到沙盤前，看着那些光點：“破軍，這三日，營地新增了多少兄弟？”
“回悟主，新增完全覺醒者一千二百人，半覺醒者八千。”林破軍匯報，“但大部分修爲不高，平均煉氣三層。”
“夠了。”悟青爭點頭，然後看向蘇墨韻，“你剛才說的薪火大陣，記載可完整？”
“完整，但……”蘇墨韻猶豫，“悟主，那代價……”
“代價我來付。”悟青爭平靜道，“至於金丹修士……誰說一定要九名金丹期？”
他從懷中取出司法卷殘頁，將其展開。殘頁懸浮在半空，散發出威嚴的金光，上面的文字仿佛活了過來，在空中重新排列組合。
“司法卷的真正力量，是‘權柄代行’。”悟青爭解釋道，“我可以臨時賦予你們八人‘金丹權柄’，雖然只有三個時辰，且事後會虛弱七日，但足夠主持陣法。”
“八人？”周天機數了數在場核心，“悟主、我、墨韻、雲河、破軍，再加上滅魂……才六人，還缺兩人。”
“加上他們。”悟青爭指向身後七人中的兩位，“刀老三，前世鎮魔司獄卒，精通封印與喚醒之術；玉香，前世‘織夢仙子’，擅長神魂引導。他們是最佳人選。”
刀老三和玉香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願爲悟主效死！”
“好。”悟青爭掃視衆人，“現在，聽我部署。”
他手指沙盤，在九個方位點下：
“薪火大陣需在九處靈脈節點同時布陣，形成‘九星連珠’之勢。我們目前掌控三處——蒼龍嶺、西雙版納、緬北鬼哭谷。還需六處。”
“天機，你推演出離我們最近的三個節點。”
周天機立刻操作，沙盤上亮起三個紅點：“黔東南雷公山，湘西張家界，桂北貓兒山。這三處節點靈氣濃度中等，且附近都有我們的兄弟轉世。”
“就這三處。”悟青爭點頭，“破軍，你帶一千破軍部精銳，三日內拿下雷公山節點；雲河，你帶五百生死殿醫修，拿下張家界節點；刀老三、玉香，你們帶緬北七兄弟和三百天機部陣法師，拿下貓兒山節點。”
“遵命！”衆人領命。
“我和墨韻、天機留守蒼龍嶺主陣眼。”悟青爭繼續道，“另外三處節點……天機，聯系我們在海外的兄弟。”
周天機調出全球地圖：“北美落基山脈節點，有十七名兄弟半覺醒，其中三人前世是‘渡海部’將領，擅長跨海作戰；歐洲阿爾卑斯節點，有九名兄弟，但被暗影議會監控；澳洲烏魯魯節點……只有一人，且處於深度沉睡狀態。”
“落基山脈節點，交給王猛。”林破軍提議，“他前世是渡海部副將，熟悉跨海作戰。雖然現在修爲只有煉氣八層，但帶領十七名半覺醒兄弟，應該能拿下節點。”
“準。”悟青爭道，“阿爾卑斯節點……讓李血刃去。他熟悉雇傭兵那一套，在歐洲有渠道。告訴他，不要硬拼，智取爲主。”
“那烏魯魯節點呢？”楚雲河問，“只有一人，還是沉睡狀態……”
悟青爭沉默片刻，突然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周天機查閱資料：“叫‘石不言’，轉世爲澳洲原住民部落的長老，今年已經一百二十七歲。推演顯示，他前世是……‘守墓人’一脈。”
“守墓人？”蘇墨韻驚訝，“那個傳說中守護上古陵寢，從不參與任何戰爭的隱世族群？”
“正是。”周天機面色古怪，“而且推演顯示，石不言的沉睡不是自然衰老，而是自我封印。他似乎……在躲避什麼。”
悟青爭眼中閃過明悟：“烏魯魯節點，我自己去。”
“不可！”衆人齊聲反對。
“悟主，您剛經歷大戰，又受了傷，不能再冒險！”楚雲河急切道。
“正因爲是守墓人，我才必須親自去。”悟青爭看向西方，仿佛能穿透虛空看到那片紅色大陸，“守墓人一脈守護的秘密，可能關系到這個‘實驗場’的真相。而且……”
他頓了頓：“我能感覺到，石不言的沉睡，與‘觀察者’有關。他在躲他們。”
衆人無言。
最終，林破軍咬牙道：“那至少帶一隊護衛！”
“帶趙滅魂足夠了。”悟青爭道，“其他人各司其職。記住，七日內，必須拿下所有六個節點。七日後，子時，九星連珠天象出現時，同時啓動薪火大陣。”
他環視衆人，聲音鏗鏘：
“這一戰，關乎十萬兄弟能否及時歸位，關乎我們能否在‘觀察者’下次降臨前，擁有自保之力。”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宣言時刻：
七日，轉瞬即逝。
這七日，華夏大地暗流洶涌。
雷公山上，林破軍率部與盤踞山中的“山魈”妖族血戰，最終以破軍戟斬滅妖王，奪取節點；
張家界中，楚雲河以醫術化解了千年“瘴毒”，救治了被毒氣侵蝕的當地村民，獲得民衆支持，輕鬆拿下節點；
貓兒山裏，刀老三和玉香巧用幻陣和封印術，困住了占據節點的邪修團夥，不傷一人而取節點；
落基山脈，王猛跨越重洋，與當地覺醒的十七名兄弟匯合，趁夜突襲暗影議會的外圍據點，激戰一夜奪下節點；
阿爾卑斯山，李血刃僞裝成登山客，混入暗影議會監控的古城堡，從內部爆破陣法核心，隨後在追兵圍堵下殺出重圍；
而烏魯魯……
紅色沙漠中心，那塊舉世聞名的巨大岩石下。
悟青爭和趙滅魂站在一個古老的岩畫前。岩畫描繪的是一群人跪拜星空，而星空中有九只眼睛在注視。
“就是這裏了。”悟青爭伸手觸碰岩畫中心。
岩畫發光，岩石表面如水波般蕩漾，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階梯深不見底，散發着滄桑與死寂的氣息。
兩人走下階梯。
走了約莫半小時，前方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殿堂，殿堂中央，擺放着一具水晶棺。
棺中躺着一位老人，皮膚如樹皮般幹枯，頭發雪白，身穿獸皮。他胸口幾乎沒有起伏，仿佛一具幹屍。
但悟青爭能感覺到，那具身體內，隱藏着如同火山般的力量。
“石不言長老。”悟青爭站在水晶棺前，“我知道你醒着。守墓人一脈的‘龜息假死術’，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
沒有回應。
“我也知道你在躲避什麼。”悟青爭繼續道，“那些‘觀察者’，對嗎？”
水晶棺中，老人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他們來過這裏，三次。”悟青爭說出推演到的信息，“第一次在三百年前，你剛轉世不久，他們想帶走你，你以自封假死躲避；第二次在一百年前，他們想摧毀這個節點，你以守墓人秘術制造幻象，讓他們以爲節點已毀；第三次在……三個月前。”
悟青爭俯身，凝視棺中老人：
“這次，他們不是來找你，而是來‘檢查’節點是否還在運轉。因爲‘實驗’進入新階段了，對嗎？”
“……”
“石不言。”悟青爭聲音轉冷，“你可以繼續裝死，但我告訴你——七日後，我要在此啓動薪火大陣，喚醒十萬兄弟。屆時陣法波動，必然驚動觀察者。”
“你是想等他們來把你連同這個節點一起抹除，還是……醒來，幫我，也幫你自己，搏一條生路？”
漫長的沉默。
地下殿堂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終於，水晶棺蓋，緩緩滑開。
老人坐起，睜開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瞳孔深處，倒映着星河生滅，仿佛看盡了萬古歲月。
“司法天神。”石不言開口，聲音幹澀如砂石摩擦，“千年未見，你還是這麼……咄咄逼人。”
“你認識我？”悟青爭問。
“何止認識。”石不言苦笑，“千年前那場最終之戰，我就在戰場邊緣。我看着你燃燒神源，送一億三千萬兄弟入輪回；看着你墜入這個世界；也看着‘他們’降臨，將這個世界……封鎖、標記、設爲實驗場。”
他站起身，雖然蒼老，但脊梁挺直如鬆。
“守墓人一脈，守的不是墓，是‘真相’。”石不言看着悟青爭，“你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嗎？想知道我們爲何會轉世到這裏嗎？”
“想。”
“那跟我來。”石不言走向殿堂深處。
三人走到一面岩壁前。石不言咬破手指，以血在岩壁上畫出一個復雜的符號。符號完成瞬間，岩壁透明化，露出後面的景象——
那是一個……控制室。
現代化的控制室，布滿屏幕和儀器，但風格與地球科技截然不同。最中央的大屏幕上，顯示着一行行跳動的數據：
實驗場編號：THX-1138
實驗階段：靈氣復蘇測試（第三輪）
觀察對象：人族集體意識演化
實驗監督者：第九觀察站
當前異常：司法天神（編號A-001）蘇醒，數據溢出中……
悟青爭瞳孔驟縮。
“看到了嗎？”石不言慘笑，“我們所在的世界，不是什麼星球，而是一個……虛擬實境結合物質改造的‘培養皿’。山川河流是真實的，但星空是假的，歷史是修改過的，連我們的記憶……都可能被篡改過。”
“不可能。”趙滅魂脫口而出，“我們的戰鬥，我們的鮮血，我們的兄弟情誼——怎麼可能是假的？！”
“半真半假。”石不言嘆息，“物質基礎是真的，但‘設定’是假的。比如所謂的上古大戰，可能只是‘他們’導入的數據劇情；所謂的輪回轉世，可能只是將我們的靈魂數據備份後，重新‘投放’到新的‘角色’中。”
他看向悟青爭：“司法天神，你難道沒覺得奇怪嗎？爲何你蘇醒後，一切進展都如此‘順利’？敵人總是恰到好處地出現，兄弟總是恰到好處地覺醒，就連危機也總是能‘險之又險’地渡過？”
悟青爭沉默。
確實，他有過疑慮。
“因爲這是‘劇本’。”石不言指向屏幕，“他們在觀察，在記錄數據。你的反抗，你的集結，甚至我們現在的對話——可能都是實驗的一部分。”
地下殿堂死寂。
這個真相，太過殘酷。
如果連自由意志都是被設計的，那反抗還有什麼意義？
但悟青爭突然笑了。
“石長老，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他說，“但你說錯了一點。”
“什麼？”
“他們能設計劇情，能修改設定，能監控數據。”悟青爭眼中燃起火焰，“但他們設計不了‘心’。”
“我兄弟爲我赴死的決心，是真的；”
“百姓渴望太平的願望，是真的；”
“文明傳承不滅的火種，是真的。”
他走向控制台，一拳砸在屏幕上！
屏幕炸裂，電火花四濺。
“就算這個世界是培養皿，就算我們是實驗品——”
“今天，我就要讓那些觀察者看看——”
“實驗品，是怎麼把實驗室砸個稀巴爛的！”
石不言看着悟青爭，蒼老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光芒。
“好……好啊……”他大笑，笑聲中帶着癲狂與解脫，“守墓千年，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司法天神，我石不言，願率守墓人一脈三百七十九名兄弟，追隨於你！”
他單膝跪地：“守墓人部首領石不言，參見悟主！”
悟青爭扶起他：“歡迎歸隊。”
石不言起身，走到控制台另一側，按下幾個隱藏按鈕。頓時，整個殿堂震動，地面裂開，升起九根水晶柱。
“這是節點真正的核心——‘世界之錨’。”石不言道，“每個節點都有一根，九錨定界，維持着這個實驗場的穩定。只要同時摧毀九錨，世界就會……暫時‘脫機’，觀察者將失去實時監控能力。”
“暫時？”趙滅魂問。
“大概十二個時辰。”石不言道，“之後，他們會重啓系統，修復錨點。但十二個時辰……足夠我們做很多事了。”
悟青爭看着九根水晶柱，眼中閃過決斷：
“那就定在薪火大陣啓動的同時——摧毀九錨，屏蔽觀察，然後……”
他望向東方，仿佛能穿透大地看到蒼龍嶺。
“然後，讓十萬兄弟，真正地、自由地……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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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億三千萬之名：
子時將至。
蒼龍嶺主陣眼，九星連珠天象初現。
九處節點，九支隊伍，同時就位。
悟青爭站在蒼龍嶺祭壇中央，左右是周天機、蘇墨韻。三人呈三角站立，中間懸浮着司法卷殘頁。而祭壇周圍，三千名覺醒者盤坐成陣，他們的靈力將通過大陣，傳遞到全球其他八個節點。
“雷公山節點，準備就緒！”林破軍的聲音通過通訊符傳來。
“張家界節點，準備就緒！”楚雲河道。
“貓兒山節點，準備就緒！”刀老三、玉香齊聲。
“落基山脈節點，準備就緒！”王猛的聲音帶着疲憊，顯然經歷苦戰。
“阿爾卑斯節點，準備就緒……但暗影議會的追兵正在靠近，我只能堅持一個時辰！”李血刃急促道。
“堅持住。”悟青爭沉聲道。
還有三處——
“緬北節點，準備就緒！”趙滅魂的聲音。
“西雙版納節點，準備就緒！”留守的天機部將領匯報。
最後……
“烏魯魯節點……”石不言深吸一口氣，“世界之錨控制系統已接入，隨時可以啓動摧毀程序。但悟主，我必須提醒——一旦摧毀九錨，觀察者必然察覺，十二時辰後，他們可能會采取極端措施。”
“比如？”悟青爭問。
“比如……格式化。”石不言聲音沉重，“清除所有異常數據，重置實驗場到初始狀態。我們所有人……都可能被‘刪除’。”
悟青爭沉默三秒，然後笑了：
“那就看看，是他們刪得快，還是我們……殺得快。”
他抬頭看天，九星連珠已完成，九顆星辰在夜空中連成一線，投下皎潔如水的星輝。
時辰已到。
“諸位兄弟。”悟青爭的聲音通過大陣，傳遍九處節點，“千年前，我們並肩作戰，守護人族；千年後，我們轉世重聚，再戰蒼穹。”
“今日，我們不僅要喚醒十萬袍澤，更要——”
“奪回自由！”
他雙手結印，司法卷殘頁光芒大盛。周天機、蘇墨韻同時結印，三人靈力匯聚，注入大陣核心。
“薪火大陣，啓！”
九處節點，同時亮起沖天光柱！
光柱沖破雲霄，在夜空中連接成網。無數沉睡的靈魂在這一刻被觸動，那些散落世界各地、尚未覺醒的神將們，同時做了一個夢——
夢中，戰旗獵獵，號角長鳴。
那個屹立在萬軍之前的身影回頭，向他們伸手：
“兄弟們，該醒了。”
“這一世，我們不爲諸天而戰——”
“我們爲自由而戰！”
轟——！
全球各地，十萬道覺醒氣息同時爆發！
城市裏，辦公室裏加班的職員突然站起，眼中金光閃爍；
田野中，耕作的老農扔下鋤頭，仰天長嘯；
校園裏，講課的老師停下板書，在黑板上寫下古老的神文；
甚至監獄中，死刑犯仰頭大笑，鐐銬寸寸斷裂……
十萬神將，同時歸位！
而就在覺醒波動達到巔峰的瞬間——
“石不言，就是現在！”悟青爭厲喝。
烏魯魯地下殿堂，石不言按下紅色按鈕。
九處節點深處，九根世界之錨同時……自毀！
咔嚓——！
整個世界，仿佛停滯了一瞬。
天空中的星辰，閃爍了一下；
流動的河水，靜止了一秒；
飛鳥懸停在空中；
連風聲都消失了。
然後，某種無形的“枷鎖”，碎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身體一輕，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而更敏銳的修士則發現——天地間的靈氣濃度，在急劇上升！從稀薄到濃鬱，只用了三息時間！
九錨被毀，維持實驗場穩定的“壓制系統”暫時失效，被封鎖千年的靈氣，噴涌而出！
“成功了……”周天機喃喃道。
但喜悅只持續了不到十息。
因爲天空……裂開了。
不是比喻。
是真的裂開——夜空中出現九道巨大的黑色裂痕，裂痕中，冰冷的光束掃過大地，如同探照燈在搜尋什麼。
然後，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從裂痕中傳出，響徹全球每一個角落：
“實驗場THX-1138，檢測到大規模數據異常，世界之錨損毀，靈氣壓制系統失效。”
“啓動緊急協議：清除所有異常數據單位。”
“清除目標：司法天神（A-001）及其關聯數據群（一億三千萬神將轉世體）。
“清除方式：格式化協議啓動倒計時——十二時辰。”
“重復：十二時辰後，實驗場將重置至初始狀態，所有數據將被抹除。”
“祝你們……在最後的時間裏，享受虛假的自由。”
聲音消失。
裂痕閉合。
但全世界，陷入了死寂。
然後是……恐慌。
普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到詭異的聲音，看到天空裂開，感到靈氣涌動。各國政府緊急召開會議，軍隊進入戒備狀態。
而修煉界，徹底炸了。
暗影議會總部，黑袍老者瘋狂大笑：“哈哈哈，那些瘋子居然真的毀了世界之錨！也好，十二時辰，足夠我們奪取薪火傳承之地，然後……逃離這個牢籠！”
幽冥道，幽冥道主睜開眼睛：“傳令所有弟子，不惜一切代價，攻破蒼龍嶺，奪取司法卷！那是我們與觀察者談判的唯一籌碼！”
昆侖山，黑色結界內，暗影議會的挖掘隊歡呼：“禁制鬆動了！快，加快速度！必須在十二時辰內打開傳承之地！”
而蒼龍嶺……
十萬新覺醒的神將，剛剛歸位，就聽到了末日的倒計時。
恐懼、迷茫、絕望……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這時，悟青爭踏上祭壇最高處。
他的聲音，平靜卻堅定，傳遍整個營地，傳遍所有通過大陣連接的神將靈魂：
“兄弟們，聽到了嗎？”
“十二時辰後，他們想抹除我們。”
“他們說我們是數據，是實驗品，是應該被清除的異常。”
“你們答應嗎？”
十萬神將，沉默。
然後，一個聲音響起：“不答應！”
是林破軍。
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不答應！”
“不答應！”
“不答應——！”
怒吼匯成海洋，震徹天地。
悟青爭笑了。
他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這個世界：
“那就讓他們看看——”
“數據，是怎麼逆襲程序的！”
“實驗品，是怎麼炸毀實驗室的！”
“十二時辰？”
“足夠了。”
“足夠我們——殺上九天，掀翻那所謂的觀察站！”
“此戰——”
“要麼自由，要麼死！”
“沒有第三條路！”
朝陽，在這一刻躍出地平線。
金色的光芒灑在十萬神將身上，灑在悟青爭身上，如同爲他們披上了戰甲。
倒計時開始：十一時辰，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決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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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完，待續：第九章《十二時辰，血戰昆侖奪傳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