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江塵和趙凱之間來回移動。
這個賭注,太狠了。
這不僅是在打趙凱的臉,更是在挑戰他父親,青州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趙德海的權威。
趙凱氣得牙癢癢。
這可是連他父親都束手無策的症狀,他當然不相信江塵能治好。
但是拿他父親來做賭注,太侮辱人了!
他想拒絕。
但現在,所有鏡頭都對着他。
數百萬觀衆正在直播間裏看着他。
如果他拒絕,不就等於變相承認自己父親是庸醫了。
“好!我跟你賭!”趙凱咬牙切齒。
“但如果你治不好呢?”趙凱反問,並指了指自己的胯下,“如果你治不好,你就要當衆跪下來承認自己是騙子,然後從我這裏爬出去!”
“可以。”江塵點頭,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大家作證!”趙凱對着鏡頭大喊,生怕江塵反悔。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住手!都在胡鬧些什麼!”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一個穿着白大褂,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戴着金邊眼鏡,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幾個醫生和護士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他就是趙凱的父親,青州第一人民醫院的副院長,趙德海。
趙德海的臉色很難看。
他先是狠狠地瞪了趙凱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向江塵,充滿了審視和厭惡。
“你是什麼人?在這裏妖言惑衆,擾亂醫院的正常秩序!”趙德海厲聲喝斥。
趙凱立刻跑到他父親身邊,添油加醋地告狀:“爸!就是這小子!他不僅污蔑我們醫院的診斷,還說這些患者是中毒!現在還要在這裏裝神弄鬼地治病!”
趙德海冷哼一聲,看着江塵:“年輕人,譁衆取寵也要分場合。這裏是醫院,不是你耍猴戲的戲台。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叫保安了。”
江塵看着趙德海,望氣術悄然開啓。
此人印堂發暗,腎氣虧虛,周身被一股病氣纏繞,顯然是隱疾纏身。
“趙副院長是吧?”江塵開口了,“你自己身體什麼樣,自己不清楚嗎?一個連自己都治不好的醫生,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
趙德海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確實有難言之隱,而且越來越嚴重,只是仗着自己的地位,一直壓着沒讓外人知道。
這個年輕人,怎麼會知道?
“一派胡言!”趙德海立刻否認,但他的底氣明顯沒有剛才足了。
江塵懶得再跟他廢話。
他環視四周,對那些“受害者”說:“想治好臉的,現在站出來。不想治的,可以繼續在這裏哭,或者等着去法院打官司。”
那幾個被江塵點破隱疾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猶豫了。
最終,還是那個身材臃腫,穿着花襯衫的中年婦女第一個站了出來。
“我……我讓你治!”她咬着牙說。
她已經被江塵說得心驚膽戰,而且臉上的潰爛越來越癢,越來越痛。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動搖。
“我也治!”
“我也要治!”
……
趙德海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他不相信江塵能治好,更不想看到江塵能治好,要不然自己庸醫的罪名就坐實了。
可眼前的局面,自己已經無法阻止。
輿論和記者都在這裏。
如果他強行驅趕江塵,明天報紙的標題就是“青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見死不救”。
他必須換一個方法。
一個能讓江塵身敗名裂,又能保全自己和醫院名聲的方法。
“好,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趙德海開口了,聲音充滿了威嚴。
他看着江塵,眼神銳利。
“但是,行醫治病,不是兒戲。”
“你,有行醫資格證嗎?”
這個問題,像一顆重磅炸彈,在大廳裏炸響。
對啊!
行醫資格證!
這是最基本,也是最關鍵的東西。
沒有證,就是非法行醫。
治好了是運氣,治壞了要坐牢。
剛才還對江塵懷有一絲希望的“受害者”,又開始動搖了。
記者們的鏡頭,也再次對準了江塵,等待着他的回答。
趙凱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他知道,江塵不可能有。
一個送外賣的,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這一下,看他怎麼收場!
蘇慕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緊張地看着江塵。
江塵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坦然地搖了搖頭。
“沒有。”
兩個字,幹脆利落。
大廳裏瞬間響起一片譁然。
“沒有證?那不就是江湖騙子嗎?”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這麼神。”
“這下完蛋了,非法行醫可是重罪!”
趙德海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既然沒有行醫資格證。”他提高了音量,“那你剛才的一切行爲,都可以被定性爲‘尋釁滋事’和‘非法行醫’。我現在就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你。”
“對啊,爸!報警!馬上報警抓他!”趙凱在一旁煽風點火。
江塵看着這對父子,笑了。
他沒有理會趙德海的威脅。
而是轉向那些再次陷入猶豫的“受害者”。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江塵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選擇相信我這個‘無證者’。”
“我將在這裏,把你們的臉治好。”
“第二,選擇相信這位有證的趙副院長。”
“你們繼續留在這家權威的醫院裏,接受科學的治療。”
“然後,頂着這張臉,過完下半輩子。”
說完,江塵攤了攤手。
“怎麼選,你們自己決定。”
他的話,簡單,粗暴,卻直擊要害。
那些“受害者”們面面相覷。
她們看看一臉正氣、卻拿她們的臉毫無辦法的趙德海。
又看看一臉平靜、卻能一語道破她們所有隱疾的江塵。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一邊是權威,一邊是可能出現的奇跡。
“我……我選他!”
第一個做出選擇的,還是那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
她指着江塵,聲音顫抖。
“我的臉已經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我願意搏一搏!”
“我也選他!”那個長期失眠的瘦削男人也站了出來。
“我也選他!”那個痛經的女孩也小聲說道。
一個接一個。
所有的“受害者”,都還是站到了江塵這邊。
民心所向。
趙德海的臉,徹底黑了。
他感覺自己和整個醫院的臉面,都被這個年輕人按在地上,反復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