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所,同性戀,去舅舅廠裏揭發生活作風有問題,表兄弟一死一傷,還有…..”
“不要說了。”姜霧語氣冰冷的打斷裴景琛。
她打開了牛皮紙袋,裏面果然裝着的是她的背景調查。
裴景琛找人查她被接回姜家以前的事情,姜霧不算意外。
可這些事,真的從她在意的人口中說出來,讓她難以接受。
“聽不下去了?爲什麼聽不下去,面對不了劣跡斑斑的過去?”
裴景琛單手插袋,一雙清冷的眸子施壓的看着她。
“沒什麼好講的,這些不代表什麼,我也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姜霧把檔案重新裝回紙袋,一張老照片從夾頁裏掉出來。
姜霧彎腰去撿。
老照片裏,她穿着二中的藍白校服,梳着齊耳短發,長期營養不良,頭發細軟又枯黃,瘦削的臉頰,膚色陰鬱蒼白。
她身旁梳着長馬尾辮,穿着特步運動裙的女孩叫唐家慕,她對着鏡頭俏皮的擺出剪刀手,笑時露出淺淺的梨渦。
姜霧靜靜的盯着照片,沒有一點對青春時光的懷念,“以前假小子模樣,長得瘦巴巴的。”
說完,照片被她撕的粉碎,紙屑掠過泛紅的眼尾,飄向夜色中的男人。
裴景琛眼底翻涌着暗潮,“你喜歡女生,跟我上床不覺得惡心麼? ”
現在看到姜霧這副千嬌百媚的面孔,裴景琛很難跟照片裏的短發女孩聯系在一起,如果不是眉眼還殘存着清秀的痕跡。
她身材也變了很多,照片裏幹瘦如柴,現在豐盈,前凸後翹,自然散發着成熟女性的韻味。
姜霧嗤笑一聲,毫不在意,“沒覺得,我跟你配合的不是蠻好。”
裴景琛,“……”
姜霧上學時剪了短發,平常也穿表哥不要的舊衣服,清瘦又異類的打扮,跟唐家慕這樣讓人看着就很乖的女孩子經常在一起,不太搭對。
所以,唐家慕成了她傳聞中的女朋友。
她是一個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就要用十分去還的人。
女孩子在校園裏的友情,本來應該是最可貴的,純真的,她很珍惜這份友情。
最後她跟唐家慕不歡而散,往往越親近的人,捅進的刀子越深。
爲了討好喜歡的男生,唐家慕把她貶低的惡心又齷齪。
細心呵護的友情,在唐家慕口中,她成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追求者,是個喜歡臆想的變態。
姜霧捏着牛皮紙袋的邊緣,用火機點燃。
她抬眸,眼底映着跳動的光,“錢真是好東西,裴家太子爺手眼通天,做什麼事情都那麼容易,這張老照片連我都沒有見過,被你找到了。”
“如果母親知道,她挑選的兒媳有這些過往,你想要跟阿野離婚,或許會容易些。”
姜霧意外,裴景琛似乎並不是想拿這些作爲反向要挾她的把柄,而是在爲她指一條明路。
裴景琛是對她動了惻隱之心?
“真的是這樣嗎?”姜霧問。
裴景琛還沒回答。
姜霧眉眼黯淡的否認,“哪有那麼容易,母親經常在我耳邊講,裴家有祖訓,進了裴家的門,這輩子都是裴家的人,虧妻者財不入,如果離婚,會影響到家族的風水,你們這邊的人,最信這些,而且也會影響到他進董事會。”
“已經給你指了條明路,你不走,往後也怨不得誰。”
裴景琛脫下外套,丟給姜霧。
“天台風冷,夜裏出來受了風寒,到時再用這點芝麻小事情來威脅我。”
姜霧一手穩穩的接過外套,夜裏的寒氣沒有蓋住裴景琛外套上面的檀香味道。
他又去了佛堂?
“還有一個辦法,能不讓我出裴家門。”
姜霧靠近他,細白的手指伸過去,勾住裴景琛冷硬的下顎,帶着涼意的指腹往上摁下他的唇。
“成爲另一位裴太太怎麼樣?”
姜霧的手摁在裴景琛的薄唇上輕輕的摩擦。
男人的唇溫熱,很軟,很溼……
裴景琛垂在身側的手掌捏緊,“你瘋了。”
“我敢嫁,你敢娶嗎?”
姜霧鬆開按着薄唇的手,踮起腳湊着自己的嬌唇過來,極其輕柔的動作吻了下去。
近在眼前的距離,裴景琛就這麼睜着眼睛,很淡然的看着姜霧。
並不抗拒,也不迎合。
姜霧眸光動了動,裴景琛對跟她的親密舉動,已經快要習以爲常了。
“膽小鬼。”姜霧踮起腳,唇似有似無,一張一合的,觸碰他的耳廓。
說完,嫵媚的臉蛋退開了距離,耳邊溼熱的曖昧消散。
“我不需要大哥娶我,男人對漂亮的女人都會生欲望,有了欲望,總要有個宣泄的地方,我喜歡你的身子,你應該也很喜歡我的,”
裴景琛臉色微不可察的繃緊,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在身體裏叫囂上涌。
欲望升起,點燃空氣中的沸點。
“時間很晚了,回去吧。”
裴景琛額上的青筋隱隱繃起,姜霧看穿,他在克制着欲望。
恐怕裴景琛此刻心裏無數的聲音響起。
再有一次,就會墮入萬劫不復,脫離了正常的軌道。
裴景琛敢碰她,不願再睡她。
“好,大哥晚安。”
姜霧歸還外套,綿軟倦怠,“對了,只有一件外套也驅散不了風寒,嫁進來一年,床鋪每晚都是冰冰冷冷的,我已經習慣了。”
裴景琛視線落在姜霧身上,這時來了句,“你跟女生,是怎麼做的?”
姜霧怔仲,裴景琛是還在誤會,她的性取向嗎?
她沒有解釋,“我記得四樓還有間空房,明晚我來教給你。”
“明晚,我不回老宅。”
姜霧低頭淡定,“哦,沒關系,我等你。”
她心裏算着時間,裴景琛每個星期會留宿老宅三晚。
明日應是要回中環,跟他的女助理住一起。
裴景琛把姜霧歸還的火機放進她掌心,“以前的事,我已經讓人爲你消了案底,我不希望你傷害到阿野。”
姜霧點了根煙,一蹴而就的火苗在眼底跳躍,“當年我未成年,殺人不犯法,現在年歲長了,手上怎麼能沾血,比狠我怎麼能比得過港城的二世祖,大哥太抬舉我了。”
裴景琛看不穿你姜霧究竟想要什麼,她嫁進來以後,悉數藏起鋒利。
以她的過往,阿野哪怕跟她起爭執,姜霧不需要他,也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