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溫熱的水流過喉嚨,緩解了幹渴,也讓她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抬眼看向江崢,見他正盯着自己的腳,眼神裏滿是擔憂,心裏又泛起一陣暖意,小聲說:“腳不疼了……”
江崢嗯了一聲,等她喝完水,又牽着她走回客廳。
“困了吧?我抱你回臥室睡,沙發上不舒服。”
沒等蘇暖暖反應,他就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這次蘇暖暖沒害羞,反而主動把臉埋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裏格外安心。
把蘇暖暖放在臥室的床上,江崢又給她蓋好被子,“好好睡,別再踢被子了。”
他掖被角的動作很輕,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腳踝,蘇暖暖瑟縮了一下,卻沒躲開。
他好像哥哥。
“你…… 你也進來睡吧?”
蘇暖暖突然小聲說,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外面沙發…… 硌得慌。”
江崢愣了一下,看着她通紅的耳根,心裏莫名一熱。
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我睡外面就行,你懷着孕,我在旁邊你也睡不安穩。”
他摸了摸她的頭,“快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說完,他轉身關了燈,輕輕帶上臥室門,回到了客廳的木沙發上。
雖然沙發依舊硌得慌,但想起剛才蘇暖暖那句小聲的邀請。
江崢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揚了揚,沒多久就再次沉沉睡去。
屋裏很靜,只有兩人均勻的呼吸聲,在月光下交織成一片溫馨的旋律。
日子就這樣持續了兩天,江崢終於摸清了蘇暖暖的底細。
這丫頭膽子不是一般的小,還什麼都不會,嬌嬌柔柔跟個孩子似的。
最頭痛的是她愛哭。
一驚嚇就哭,眼淚說來就來。
他晚上起來喝水,腳步輕得像貓,結果走到客廳,就見蘇暖暖抱着枕頭坐在床上,眼睛瞪得圓圓的。
看到他就 “哇” 一聲哭了,“你…… 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江崢無奈扶額:“我喝口水,你至於嗎?”
“我以爲…… 以爲有壞人。”
蘇暖暖哭着說,眼淚掉得更凶了。
江崢只能耐着性子:“這是家屬院,都是部隊的人,沒有壞人。”
“你趕緊睡,我喝完水就回去。”
等他喝完水回到沙發,還能聽到臥室裏傳來輕輕的啜泣聲,他嘆了口氣,覺得這姑娘簡直比三歲小孩還難哄。
第三天,江崢早點煮了粥,喊她出來吃,蘇暖暖拿着筷子,半天不敢動。
江崢問她怎麼了,她紅着臉說:“我…… 我怕燙。”
江崢把粥吹涼了遞到她面前,她才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結果吃到一半,不小心咬到了舌頭,又開始掉眼淚。
“又怎麼了?” 江崢頭都快疼炸了。
“舌頭…… 舌頭疼,” 蘇暖暖含着淚,委屈巴巴的。
江崢看着她那副模樣,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遞過一杯涼水。
“喝點水漱漱,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他算是看明白了,蘇暖暖就是個被嬌慣壞的小孩子,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還動不動就哭,跟他想象中直爽膽大的伴侶完全不一樣。
晚上,江崢有事晚回來,她肚子太餓了。
蘇暖暖看着廚房裏的鍋碗瓢盆,犯了難。
她以前是首富千金,連泡面都不會泡,來到這裏也只學會了開水泡飯,做飯對她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猶豫了半天,她還是拿起了米,淘了淘就放進鍋裏,倒了點水,然後點火。
結果火太大,鍋底很快就冒煙了,她嚇得趕緊關火,打開鍋蓋一看,米還是生的,鍋底已經焦了。
她急得團團轉,眼淚又掉了下來,想着自己連飯都做不好,以後可怎麼辦。
江崢回來的時候,就聞到一股焦糊味,走進廚房一看,蘇暖暖正站在灶台前哭,鍋裏的米黑乎乎的一片。
“你這是做的什麼?” 江崢忍着笑問。
蘇暖暖哭着說:“我想做飯,可是…… 可是把米燒糊了,我不會做。”
小丫頭臉上都是灰,露着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明明他委屈,可她的樣子分明在說。
她才是最委屈的。
江崢嘆了口氣,走過去把鍋刷幹淨:“行了,別哭了,以後做飯的事我來。”
“今天晚上怪我耽誤了,把你餓壞了。”
“對不起。”
蘇暖暖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什麼都不會就是一種病啊!
離開這個男人,怕是都活不下去了。
只見他動作麻利地淘米、做飯,又炒了兩個簡單的菜,很快就端上了桌。
蘇暖暖看着桌上的飯菜,又看了看江崢,小聲說:“對不起,我什麼都不會。”
“沒事。”
江崢遞給她一雙筷子,“你懷着孕,好好歇着就行,家務我來做。”
蘇暖暖拿起筷子,吃着香噴噴的飯菜,心裏暖暖的。
看着江崢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看起來很嚴肅的男人,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
江崢包攬家務的日子一久,蘇暖暖倒也慢慢放鬆了些警惕。
只是骨子裏的膽小還是改不了,總愛跟在他身後打轉,像條小尾巴。
這天清晨,江崢剛把早餐擺上桌 。
兩個白面饅頭。
一碗小米粥。
還有碟涼拌黃瓜,就見蘇暖暖捏着饅頭,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手腕上的手表。
他挑眉,“想看?”
蘇暖暖趕緊點頭,又怕他誤會,小聲解釋,“我就是覺得…… 它長得好看。”
原主沒見過這麼精致的表,她前世雖見多了奢侈品,可此刻看着這泛着冷光的軍用手表,還是覺得新鮮。
江崢幹脆把手表摘下來遞過去:“拿着玩會兒,小心別摔了。”
蘇暖暖雙手捧着手表,指尖剛碰到金屬表殼,就聽 “啪嗒” 一聲。
手表沒拿穩,掉在了水泥地上。
她嚇得臉瞬間慘白,眼淚 “唰” 地就下來了,蹲在地上撿手表時,手都在抖。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崢無奈地走過去,撿起手表看了看,表針還在轉,沒壞。
他把手表塞回她手裏:“沒壞,哭什麼?我又沒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