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此毫不意外——後世的直播打賞不也是這般套路？
衆人恍然大悟。
陳子昂拍腿道："難怪說千金買笑！一籃花能得二十五兩，換作是我也會笑開花！"
狄仁傑打趣道："那也得是 ** 兒才行。
若是你登台，我頂多送你一籃臭雞蛋！"
衆人哄堂大笑。
楊易暗自腹誹：這莫非是狄大人早年黑歷史？
正說笑間，樓下忽然喧鬧起來。
【56】狄大人的戲言，丞相不打算贈花博 ** 一笑？
嘈雜聲中，議論紛紛：
"師師姑娘來了！"
"可算盼到師師姑娘了！"
"聽說師師姑娘琴藝冠絕天下，今日總算能一飽耳福！"
"你是來聽曲的？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楊易本無意於此，此刻也不禁生出幾分好奇。
陳子昂等人更是伸長脖子張望。
"來了..."
隨着一聲低語，整座樓閣瞬間安靜。
輕紗帷幔徐徐拉開。
一襲白衣的女子端坐古琴前。
那琴古樸典雅，漆色溫潤，琴弦瑩亮，顯非凡品。
但無人注目古琴。
所有視線都聚焦在那撫琴之人身上。
師師姑娘白衣勝雪，青絲如瀑。
半掩面紗下，只見新月般的黛眉，明珠似的眼眸，與一段玉琢般的瓊鼻。
雖未見全貌，已足令人心馳神往。
琴聲漸起，如清泉流澗，似月照鬆林。
滿座賓客皆沉醉其中，連最粗豪的漢子也屏息凝神。
樓上雅座，陳子昂贊嘆："難怪姚兄盛贊，此女琴藝確已登峰造極。”
狄仁傑與宋璟亦頷首稱是。
楊易卻神色古怪地望着台下——
真龍之眼顯示：【李師師，北宋名妓，才貌雙絕...】
他暗自咂舌：竟在此遇見這位傳奇人物！
一曲終了，滿堂寂然。
忽有人高喊："王某贈師師姑娘百籃花！"
舉座譁然。
五千兩白銀！足夠置辦數十婢女！
竟就這樣隨手打賞？
樓上衆人瞠目結舌："真是揮金如土！"
楊易冷哼："這些人家財萬貫卻不肯報效朝廷，看來是抄家抄得太少。”
狄仁傑等人："......"
李師師微微頷首："謝過王公子。”
說罷垂首撫琴，清冷如霜。
那王公子卻趾高氣揚環視四周，活像只鬥勝的公雞。
突然有人高喊："張傾送師師姑娘百只花籃！"
這句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層層漣漪，賓客們紛紛效仿。
"李迎贈師師姑娘百只花籃......"
"張宣贈師師姑娘百只花籃..."
"何鼎贈師師姑娘百只花籃..."
明月樓的小廝們抱着堆積如山的花籃來回奔走，額頭沁着汗珠，眼中卻閃着興奮的光。
雖說大頭落不到他們口袋，但每只花籃的跑腿費積少成多，今日定能賺個盆滿鉢滿。
"不愧是洛陽城最燒錢的溫柔鄉！"狄仁傑撫掌感嘆。
陳子昂摸着幹癟的錢袋苦笑："年少時揮金如土，如今跟這些豪客相比，倒像個叫花子。”
姚崇捋須道："自丞相放寬商禁，擴建東市以來，各地商賈蜂擁而至，連異國商人都來尋機緣。
方才擲金的，多半是慕名而來的外地巨富。”
楊易微微點頭，目光掃過那些衣着迥異的賓客，暗贊姚崇眼光毒辣。
"丞相不打算擲千金搏 ** 一笑？"狄仁傑促狹地眨眨眼，"以您的風采，定能抱得佳人歸。”
楊易額角跳了跳，沒料到素來正經的狄仁傑也會打趣。
因與幾人年紀相仿，平日相處不拘禮數，倒讓這"狄胖胖"愈發大膽起來。
"送什麼花籃？"楊易提高嗓音，"面紗都不摘，萬一是個醜八怪呢？"
話音未落，整座樓閣突然死寂。
楊易頓覺不妙，低頭只見滿堂賓客怒目而視，眼中火星四濺。
陳子昂等人也呆若木雞——原來方才衆人恰好安靜，將丞相的戲言聽了個真切。
"哪來的狂徒詆毀師師姑娘！"王公子拍案而起。
"粗鄙！吾等仰慕的是師師姑娘的琴藝，豈是你這等俗人能懂！"
"俺也一樣！"
聲討浪潮中，狄仁傑低聲道："要不亮明身份？"
楊易擺手："朝廷命官與市井之徒爭執，成何體統？要以德服人。”四人正肅然起敬，忽聽丞相對着樓下暴喝："都他娘閉嘴！再吵老子剁了他！"
滿堂寂靜。
狄仁傑等人瞠目結舌——說好的以德服人呢？
"有膽量下來！"回過神的賓客叫囂。
楊易冷笑："有本事上來！"
劍拔弩張之際，清越琴音倏然蕩開。
如玉指拂過冰弦，似清泉流過山澗，躁動的人群漸漸平息。
曲終時，李師師輕啓朱唇："若因妾身起爭執，實在罪過。”
衆人立刻變臉：
"給師師姑娘面子，不與你計較！"
"仙子胸襟，豈是凡夫能及！"
楊易嗤笑着轉頭，恰撞進一雙含笑的秋水明眸。
輕紗後的絕色佳人，正深深凝望着他。
楊易毫不避諱地直視着李師師。
片刻後，李師師先移開了視線。
她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暈，心中暗罵楊易輕浮，卻又很快掠過一絲欣喜——她認出了眼前之人。
自打來到洛陽，李師師第一件事就是搜集楊易的畫像，將這位大周丞相的樣貌牢記於心。
奉蔡京之命接近楊易談何容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如何能靠近當朝丞相？明月樓無疑是最佳藏身之所。
憑借出衆的容貌與琴技，她迅速在洛陽聲名鵲起。
按照情報，楊易年少 ** ，聽聞她的名聲定會前來。
只要能讓楊易着迷，任務便成功了大半。
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
爲維持熱度，她定期登台獻藝，卻始終不見楊易蹤影。
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李師師唇角微揚。
接下來只需演好"絕色花魁戀上 ** 丞相"的戲碼，就能順利成爲楊易的身邊人。
......
李師師心中盤算，面上卻不露分毫。”承蒙諸位公子厚愛，師師才能在洛陽立足。
只是天下之大，竟無師師容身之處......"她語帶哀愁，更顯楚楚動人。
"師師姑娘若不嫌棄，寒舍隨時歡迎！"
"你那破宅子也配？我在洛陽有三進大院，姑娘點頭就是女主人！"
"你們這些好色之徒！我臉盲不知美醜，單純想聽姑娘彈琴！"
"呸！娶了十八房小妾還敢打師師主意？"
衆人爭相獻媚，李師師卻將目光投向楊易——這位丞相竟在埋頭吃東西！她暗自氣惱：難道自己還比不上一盤菜？
樓上雅間，狄仁傑啃着豬肘子問："丞相，這姑娘是要擇婿？"
楊易頭也不抬："我這般純情少年，哪懂這些。”
四人："......"
李師師見楊易毫無反應，急中生智：莫非是因未見全貌？她輕啓朱唇："師師欲覓知心郎君，自當以真面目相待。”說罷揭下面紗。
整座樓閣爲之一靜。
台上女子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宛若月宮仙子。
楊易抬眼望去，不禁暗贊：果然絕色，與楊玉環不相上下。
"師師姑娘治好了我的臉盲症！"
"我家有良田萬頃，父親將死我是獨子！"
"我爹已故，名下二百五十間商鋪！"
"我願休掉一百零八房妾室！"
廳內頓時沸反盈天。
衆人的情緒被徹底點燃，一雙雙熾熱的眼睛緊盯着李師師。
這樣的絕代佳人，誰不想贏得她的青睞？
李師師對這些灼熱的目光視若無睹，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樓上的楊易身上。
當發現楊易也朝自己投來一瞥時，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呵，男人！
果然都一個樣！
她深吸一口氣，淡然開口："諸位公子，師師心中的良人須滿足三個條件。”
..........
【59】李師師的三道考驗！既然你不主動，那就別怪本姑娘出手了！
衆人迫不及待地追問：
"師師姑娘快說說是哪三個條件？"
"對啊，看看在下是否符合要求！"
"以在下的條件，定能全部滿足！"
樓上雅座。
狄仁傑四人倚欄觀望，滿臉好奇。
楊易輕哼一聲："怎麼，你們也想抱得 ** 歸？"
四人聞言面面相覷。
狄仁傑連忙解釋："丞相誤會了，我們只是看熱鬧，這位師師姑娘自然該配丞相這樣的俊傑。”
"正是正是，如此絕色唯有丞相才配得上。”陳子昂趕緊附和。
姚崇正色道："師師姑娘天姿國色，非丞相不能令其傾心。”
宋璟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他們說得對！"
楊易："......"
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們至於這麼緊張嗎？
他無奈道："我對她沒興趣，別說得我好像見色起意似的。”
樓下廳中。
李師師迎着衆人期待的目光，緩緩道出第一個條件："首先，良人須容貌出衆，能入師師之眼。
且年歲要與師師相仿，不可相差太多。”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信心爆棚。
"哈哈，這第一條本公子最符合，誰不知我是洛陽第一美男子！"
"呸！你把我這大周第一美男置於何地？"
"你們都讓開，真正的美男子在這兒呢！"
看着這群自戀的家夥，李師師嘴角微抽。
她繼續道出第二個條件："其次，須是少年英才，才高八鬥，有經世濟民之能。”
"這不就是在說我嗎！"
"在下滿腹經綸，正愁無處施展！"
"師師姑娘莫非是照着在下的條件說的？"
"不會喝酒就滾去小孩那桌！"
樓上雅間。
狄仁傑若有所思："我怎麼覺得這條件像是在說丞相......"
"確實，除了丞相，還有誰當得起'濟世安民'四字？"陳子昂搖頭晃腦。
姚崇壓低聲音："丞相，您該不會和這位師師姑娘有過什麼......如今人家找上門來了吧？"
楊易額頭青筋直跳："胡說什麼！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撇撇嘴："這條件不是很正常嗎？無非是要才貌雙全。
樓下這些人也太自信了。”
狄仁傑等人相視苦笑。
台上的李師師看着這群自我感覺良好的家夥，內心無語。
一個個肥頭大耳的硬說自己英俊瀟灑，胸無點墨的偏要自稱滿腹經綸。
還好前兩個條件只是托詞。
就算真有人過了第三關，前兩條還不是她說了算？長得再帥，她說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想到這裏，她心下稍安。
"師師自幼向往才子佳人的佳話。”李師師繼續道，"因此第三個條件是——要爲我作一首詩詞。”
她不着痕跡地瞥了眼楊易。
據她所知，這位丞相出身沒落貴族，自幼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作詩填詞自然不在話下。
此言一出，全場沸騰。
"作詩？太簡單了！"
"詩詞小道，信手拈來！"
"今日定要讓師師姑娘見識在下的才華！"
"待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才實學！"
樓上雅間。
"這些人臉皮可真厚......"陳子昂不屑地撇嘴，轉頭對楊易自信道："丞相，如此佳人給您紅袖添香正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