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別激動。”李飛低聲說道,“其實,我們本來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兒告訴你的。”
“原本打算,找到車主之後,我們兄弟幾個出面教訓他一下,讓這個混蛋,別再糾纏弟妹,這事兒也就算完了,可是沒有想到……。”李飛看向張明宇,隨即重重地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出了人命,李飛還真不會,把這麼傷害男人尊嚴的事情,告訴張明宇的。
此時,張明宇沉默了。
他腦海裏,瞬間想起來,最近一段時間,妻子一直早出晚歸。
別的不說,單說上個周末,張明宇還沒有起床呢,妻子就坐在梳妝台前梳洗打扮。
張明宇問她去幹嘛。
她的解釋是,今天要跟自己的兩個閨蜜,一起去短途遊。
要知道蘇娜這個人,自己開車還行,坐車卻有暈車的毛病。
當時張明宇也沒有在意,但中午出門吃飯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車就在家呢。
於是,他給蘇娜撥了個電話,硬是沒有人接聽。
一直到下午四點,蘇娜才回的這一通電話。
難道說,上周末她就跟那個野男人,出去鬼混了?
想到這裏,張明宇瞳孔一縮,咬着後槽牙,憤恨地問道,“這輛車的車主是誰?”
“何峰。”李飛吐出兩個字來。
“何峰是誰?”張明宇眉頭一皺。
這個名字,他覺得甚是陌生。
“何山的哥哥,何山,你總應該聽過吧。” 李飛問道。
何山這個名字,張明宇倒是聽過的。
他好像是城關鎮某個村的村主任。
去年剛過年,縣裏召開三幹會的時候,這個何山受過表彰,當時別人穿的都是羽絨服,唯獨這貨穿了一件黑底兒紅花的小西服,因此,張明宇對他有那麼一點印象。
“你的意思是,蘇娜跟何峰……。”張明宇的話還沒說完,李飛擺了擺手,“照片上的人是何山,他開的是他哥哥何峰的車。”
這個時候,服務員端上來兩個菜和一瓶酒。
何山!
一個狗日的村支書,竟然把自己的老婆給睡了!
這尼瑪如果傳出去,讓我的臉往哪擱?
蘇娜這個騷貨,老子哪裏對不起你,竟然背着我幹偷人的勾當!
將心裏的火,往下壓了壓,張明宇又問道,“你告訴我,老牛究竟是怎麼死的。”
李飛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後跟碾滅,慢慢地講述了起來:
那天晚上,老牛、大飛、二華和三棍坐在這個位置上吃飯,四個人剛喝了半杯酒,忽然三棍說,“這是明宇嫂子嗎?”
幾個人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了,門外何山摟着蘇娜過馬路的情景。
老牛的第一反應是,要給張明宇打電話。
而李飛卻制止了他,掏出電話來,直接拍了這張照片。
“明宇是個愛面子的人,又在單位裏上班。”李飛低聲說道,“如果告訴了他,肯定傷自尊的,以他的脾氣,第一,他絕對會離婚,第二,他也沒臉,再見咱們兄弟幾個。”
二華則說道,“依我看,咱們只當是沒有看到,這種事兒,管不得!”
然而,李飛卻冷冷地說道,“你這是胡說八道,張明宇是我親兄弟,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咱們哥兒幾個,堵住這小子暴揍一頓,讓他們把關系斷了,這事兒也就算完了。”
老牛當即表示,堅決擁護大飛哥的決定。
李飛見只有老牛最站在自己這一邊,於是便讓老牛去調查這輛車的車主。
老牛開了一家空調維修部,平時上門拆裝,維修空調,屬於吃百家飯的行當,讓他來調查車主,幹活的時候,捎帶手就調查清楚了,倒也方便。
一轉眼五天過去,昨天下午五點多鍾的時候,老牛給李飛打了電話,說他在裝修空調的時候,發現了那輛奔馳S,停靠在明華會館的門口。
李飛當即把幾個兄弟喊來,躲在明華會館馬路對面的車裏盯梢。
一直到夜裏十一點多,一個醉醺醺的家夥,從明華會館出來。
李飛當即一腳油門踩下去,將自己的汽車擋在了奔馳車的前面。
隨即,幾個兄弟下了車,打開車門將車裏的家夥拽下來,一頓猛揍。
挨打的人倒也識相,只是蜷縮成一團,並不還手。
等打完了之後,李飛掐着對方的脖子問他跟蘇娜是什麼關系。
“誰是蘇娜?”挨打的人仰起頭來問道。
那一刻,老牛傻了眼,連忙拉了拉李飛的胳膊,“大哥,大哥搞錯了。”
李飛一臉的懵逼,心中暗想,你告訴我是這輛車的車主,現在又告訴我搞錯了,究竟是幾個意思?
“牛大力!”挨打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挺牛逼啊,敢對我下手呢。”說着,他抹了一把鼻血,“來來來,弄死我!”
“峰哥,對不起,我們真搞錯了,明天我一定登門道歉,您隨便處置。”牛大力帶着哭腔說道。
何峰從地上爬起來,掃視了一眼衆人,十分淡然地問道,“還打嗎?”
“打夠了嗎?”
“如果不打,那我可就走了。”說着,他饒有深意地,看了牛大力一眼。
“峰哥,誤會,真的是誤會!”牛大力趕緊上前,拉着何峰的胳膊,帶着哭腔哀求道,“兄弟我該死,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何峰一只手摁在車門上,咬着後槽牙說道,“我給你機會,解釋吧。”
何峰不傻,眼下這個情景,對方人多勢衆,如果惹惱了對方,萬一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吃虧的可是他。
多少籍籍無名的家夥想搏上位,拿出了名的大哥開刀來揚名,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
“前幾天,這輛車別了我朋友的車一下,並且還落下車窗罵人。”牛大力哪敢提蘇娜的事兒?
他撒了個謊,“我兄弟氣憤不過,就想着小小報復一下,沒有想到竟然是峰哥您,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何峰抬起一只手來擺了擺,“前幾天開我車的,是我弟弟何山,你想給他報復他是吧。”說着,他掏出電話來,“我給他打個電話。”
“別,千萬別!”牛大力連忙抓住了他的手,“峰哥,您要多少錢,我們一定給,求您千萬別跟兄弟們一般見識。”
何峰冷哼一聲,“有事兒明天說,我困了。”
隨即,他開車走了。
李飛這才知道,兄弟幾個今天晚上,算是闖了大禍。
原本打算,幾個人湊個十幾萬塊錢,買個平安的。
結果,還沒等他們把錢送出去呢,牛大力今天上午,剛出家門,就被人捅了好幾刀。
其中一刀,戳在了心髒上,當場死亡。
“兄弟,這件事兒,咱們兄弟可不能就此善罷甘休啊。”李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噙着淚水,咬着牙說道,“老牛的仇,咱們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