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瀟浸月深陷這般處境,受盡苦楚,衆人皆是暗自歡喜,一副看戲的姿態。
只是,瀟浸月能忍,她卻忍不了一點。
屋內珠簾輕晃,秦昭意緩緩步出。
她走出殿門,鳳眸微斂,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威儀。
她面無表情的俯視着階下的李嬤嬤,周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場。
那眼神好似藏着千年寒潭的冰,直讓李嬤嬤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李嬤嬤被自己這反應弄的有些不悅。
她輕哼一聲,“殿下,走吧,別讓主母等急了。”
秦昭意沒有動,只是冷冷的看着這李嬤嬤。
端榕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家殿下,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殿下?”
秦昭意抽出自己的衣袖,修長白皙的手指朝着李嬤嬤一指:“來人!將這以下犯上的刁奴杖斃。”
隨着秦昭意一句話落下,偌大的院中傳來一陣詭異的寂靜。
李嬤嬤呆愣的看了秦昭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殿下這是怎麼了?就算要脾氣也別對着奴婢發啊,這是主母的意思。”
秦昭意沒有理會李嬤嬤,目光掃過院中侍衛:“你們是聾了嗎?”
衆人相互看了看,沒敢動。
他們雖然是宮裏撥給殿下的,可誰心裏都清楚,九殿下不得寵,又軟弱,又不得宮裏那些個貴人喜歡,更受陛下厭棄,今兒小侯爺又立下軍功回來,要是真的杖斃了李嬤嬤,只怕主母追究下來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下人。
這貴人啊,一旦遭了陛下厭棄,便是連奴仆都不如的!
見無人敢動,李嬤嬤得意的抬起頭與秦昭意對視。
秦昭意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溫淡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端榕再次拽了拽秦昭意的衣袖,小聲道:“殿下,您怎麼了?”
秦昭意不曾理會端榕,漫不經心開口,“暗衛何在?”
隨着她話音落下,四名暗衛出現在了她的跟前。
他們帶着玄色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身着墨色勁裝,衣袂無風自動,此刻那面容隱在陰影中,唯有目光如利刃般犀利,透出幾分冷峻與凌厲。
腰間懸着寒光閃閃的短刃,指節微微蜷曲,黃昏的光暈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道道修長的剪影,宛如夜色中的幽靈。
李嬤嬤這時才有些慌了起來。
她不安的看向秦昭意,還在強裝鎮定。
“殿下身爲公主難道就可以草菅人命嗎?老奴是安陽侯府的奴仆,便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也該是安陽侯府懲處,輪不到殿下越俎代庖!殿下可別忘了,您如今,是安陽侯府的媳婦兒。”
“草菅人命?”秦昭意微微勾唇,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那般。
“你區區奴仆,竟敢於本宮寢居之所肆意喧譁,與本宮說教,全然不顧規矩禮教,此乃其一宗罪,再者,你竟指使本宮出府迎接蘇雲舟,本宮乃皇家公主,君也;爾等皆爲臣屬,安陽侯府如此行徑,僭越至極,視皇家威嚴如無物,與謀逆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