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學成這話,周慷頓時兩眼放光,激動得險些蹦起來。
嘿,想不到旅座的喜好竟和自己不謀而合!
他頓時來了興致,對着張學成口若懸河地講起哈爾濱的“洋美人”:“旅座,咱哈爾濱這兒啊,白俄女人多得很,好些都是當年逃難過來的貴族太太和小姐。剛來的時候,她們金表、鑽石滿滿當當裝了好幾箱,可這些年大手大腳,錢都花得差不多了,不少人爲了生計,只能……嘿,您肯定明白。”
“像咖啡館、舞廳、理發店,還有小旅館這些地方,隨處都能瞧見她們的身影。”
“一般般的,就在那些偏僻的小店活動;要是長得漂亮、氣質出衆的,大多在咖啡館裏輕晃着紅酒杯,或者在舞廳優雅地跳華爾茲。”
“旅座您要是想見識見識上檔次的,我立馬給您找兩個——絕對水靈靈的!”
哪曉得張學成臉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誰讓你說這些?!”
周慷一下子愣在原地,額頭直冒汗,這馬屁算是拍到鐵板上了。
“我要的是正經人家的姑娘!那種家底殷實、教養良好,美得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白俄千金!不是讓你介紹那些……那些不三不四的!”
張學成心裏暗自腹誹:這些我能不知道?還用得着你在這兒囉嗦。
周慷趕忙咽了口唾沫,急忙補救道:“這個……卑職確實不太清楚這方面。不過!我認識一個白俄老頭,他家祖上也是貴族,對這事兒門兒清!他肯定知道誰家姑娘貌若天仙!”
“行。”張學成嘴角微微上揚,大手一揮,“去辦,錢不是問題,要是辦成了,我親自爲你請功。”
周慷一聽,眼睛都亮得發光,心想: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抱緊旅座這條大腿,以後吃香喝辣就靠這一回了!
下午,他二話不說,懷揣着十塊大洋,火急火燎地往城西那座小洋樓趕去。
見到人後,先是一陣寒暄,又是遞煙又是奉茶,最後一咬牙,掏出大洋,問道:“老兄,聽說這城裏真有落魄的皇族?還有那種……美若天仙的姑娘?”
對方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突然笑着說:“你說的莫不是阿蜜娜?”
周慷的心猛地一緊。
當晚,他一路狂奔回司令部,氣都沒喘勻,就一頭沖進張學成的辦公室,興奮地喊道:“旅座!還真有這麼個人!來頭可不小!”
“誰?”
“康斯坦丁·維克!他是沙俄羅曼諾夫家族的旁支,尼古拉二世的親叔叔!當年帶着大批金條銀票逃到東北,一直躲在中央大街的洋房裏過着隱居生活!”
“他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早嫁人了,暫且不提。小女兒叫阿蜜娜,今年十八歲,去年剛從法國留學回來——那模樣,那氣質,說句不敬的話,連教堂裏的聖母像都比不上她。據說她一笑,整條街的路燈都會黯然失色——這可不是誇張!”
張學成聽後,心中一震。
他心裏清楚,系統說得明明白白:對象身份越尊貴,獎勵就越豐厚。
這可是皇室血統,哪怕只是旁支,那也相當於正兒八經的公主啊!
“周參謀長,”張學成站起身來,眼神中透着興奮與期待,“走,帶我去拜訪這位——維克公爵。”
“是!”
周慷立刻響亮地回應,轉身就大聲吩咐:“快!趕緊去準備禮單!人參、鹿茸、綢緞、洋酒——能想到的值錢玩意兒,統統都給我搬來!”
半小時後,一隊士兵抬着箱子、拎着禮盒,跟在張學成和周慷身後,浩浩蕩蕩地朝着中央大街進發——那座藏着“人間絕色”的俄式別墅,近在眼前了。
中央大街上,人頭攢動,熱鬧得仿佛正在趕大集。
街道兩旁盡是俄式風格的小洋樓,尖尖的屋頂,紅色的瓦片,窗框上精美的雕花,宛如外國電影中的場景真實再現。
柏油馬路被擦拭得光亮照人,偶爾有幾輛小汽車不緊不慢地駛過,連車喇叭都不按一聲,仿佛在故意擺着老爺派頭。
街上行走的,不是身着長禮服、嘴裏叼着煙鬥的俄國老頭,就是穿着旗袍、裹着毛領子、腳蹬高跟鞋的女子,她們的頭發燙得如同卷曲的雲朵。
張學成坐在車裏,恍惚間,還以爲自己一覺醒來,竟置身於莫斯科的街頭。
車子“嘎吱”一聲,停在了一座氣派的大宅子前。這宅子猶如一座白色的大教堂,鐵藝圍欄高聳得驚人,門口站着兩個身着灰制服的俄國老傭人,表情嚴肅得像兩尊石獅子。
周慷推開車門,快步小跑過去,雙手畢恭畢敬地遞上拜帖,腰彎得都快貼到地上了。
等了將近二十分鍾,門裏才慢悠悠地走出一個老仆人,咧着嘴拱了拱手,說道:“主人說了,不見。”
周慷的臉瞬間黑了大半。
想當年沙皇在位時,他這樣的小人物連康斯坦丁的馬廄都沒資格靠近。
可如今呢?沙皇一家早就被赤黨處決,這老貴族又算什麼?
都落魄到在哈爾濱靠變賣古董勉強糊口了,居然還敢不給他面子?
這裏可是東北!是張學成的地盤!捏死一個白俄老貴族,簡直比踩死一只螞蟻還輕鬆。
“怎麼回事?”張學成問道。
“旅座,那老家夥死活不肯露面。”
周慷咬着牙說道。
“不見就不見,咱們又不是來給他拜年的。”
張學成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他這簡直是蹬鼻子上臉!”
周慷氣得一拍車門,“我帶人去他家後院守着,等那閨女一出門,直接把她綁了!得讓他知道,在哈爾濱,到底誰說了算!”
張學成眼皮都沒抬一下:“行啊,你去辦吧。”
——
警備司令部內。
張學成一回來,立刻吩咐周慷從駐軍裏挑選十個手腳靈活的士兵。
這些人全是土匪出身,擅長打鬥、奔跑和翻牆,以前在山裏幹過“掛紅燈籠”(綁票勒索)的勾當,對綁票的事兒輕車熟路。
張學成給每人先發了兩塊大洋,讓他們換上老百姓的衣服,在康斯坦丁家後面的巷子蹲點,專門盯着他家那個叫阿蜜娜的閨女。
誰要是能把人帶回來,就可以進入衛隊,並且再獎勵十塊大洋。
那十個漢子一聽,眼睛瞬間亮得放光,活像看到獵物的餓狼,叼着煙咧着嘴笑道:“旅座放心,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