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這才是朕的莞嬪呢!”
蘇培盛隱在角落欲言又止。見皇上怒極反笑,忙低了低頭,愈發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雍正本在翻看着血滴子呈上來的密報。料理了年家之後,他深感對前朝後宮的把控不足,便秘密成立了一個組織,喚作血滴子,專爲他搜集情報,查探消息所用。只是血滴子才成立不久,這些時日傳來的消息大多沒什麼要緊的。
不想,今日呈上的密報卻是看的他暴跳如雷。
什麼叫做“助皇上一臂之力,扳倒華妃。”
什麼叫做“皇上容不下年貴人。”
莞嬪在背後就是如此編排他的嗎!
還敢假傳聖意!妄圖將髒水潑到他人頭上!
雍正捏着折子的手用力到曝出些青筋:難怪,那日曹貴人要私下求見他,話裏話外全是爲華妃求情。
當時他便覺出些蹊蹺,卻未作深想。如今看來,曹氏出首之事,怕不是得了莞嬪的授意,在“爲君分憂”吧。
雍正只氣得心肝肺都在疼。
朕乃一代帝王,怎可容不下後宮一小小女子!若是傳出去,朕的千古聲名,便都被這起子小人給敗壞了!
雍正下意識便想喚蘇培盛傳旨。
可思及前朝剛剛安定,不宜再起波瀾,莞嬪父親又是此次平定年羹堯的功臣……雍正深吸一口氣,勉力壓下心中驟起的殺意,只在心底給莞嬪狠狠記上了一筆。
……
另一邊,莞嬪卻是一無所覺。
今日閒來無事,她正約了眉姐姐一同做針線打發時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閒談之間,不免提起新入宮的祺貴人。
“我聽說,祺貴人求了皇後,搬來碎玉軒住了。她人如何?可還好相處?”
祺貴人瓜爾佳文鴛,是兩日前才入宮的。出身滿軍旗,阿瑪瓜爾佳鄂敏,也是此次平定年家的功臣。
祺貴人生的貌美,出身又高,皇後有意抬舉,特意指了儲秀宮給她住。
儲秀宮寬敞富麗,位置也好。祺貴人卻硬是求了皇後,搬來碎玉軒與莞嬪同住。
甄嬛聞言搖頭,不欲多說。她父親與祺貴人的阿瑪同在都察院,又都是年家一事的功臣。祺貴人對她很是親熱,一口一個莞姐姐的叫着。可她卻總覺着哪裏不妥似的,親近不起來。
轉而提起了曹琴默:“昨日我在御花園偶遇襄嬪,說起我封妃一事,我看她頗有些意動。
本想借着機會讓她再去跟皇上提一提華妃的,誰知這回她竟變了一副態度。不僅不肯,還口口聲聲都是後悔愧疚什麼的。她那樣的人,哪裏會記什麼恩情,又哪裏來的愧疚。”
說到華妃,沈眉莊頓時沒了其他心思。她放下手裏的針線,目光轉向窗外。打從前日聽說皇上去看了年貴人,她心裏便不痛快極了,只是沒有法子。“曹琴默此人,心機城府極深。想必是察覺到什麼,想要及時抽身後退了。”
甄嬛倒是不以爲然:“曹琴默背叛舊主得封襄嬪,年世蘭卻只是降爲貴人,連翊坤宮都許她住着。皇上顯然是舊情難忘,心有愧疚。”
“皇上如此態度,難道她就能安下心來看着?”甄嬛說着,又冷笑一聲:“若有一日年世蘭起復,只怕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她以爲她還能抽身後退?
從她反咬華妃那日起,往後,便由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