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水囊猛灌幾口,又將囊口湊近戰馬唇邊。
“好兄弟,我們不跑了。”
“將士們……此時應也快到雁門關了。”
賈珷望向雁門關方向,低聲自語。
是的,他不打算再逃了。
先前一路奔逃,只爲給賈大等人爭取返回雁門關的時間。
如今算來,他們應當已抵達關隘。
念及此處,賈珷心頭一鬆。
他望向漸追漸近的匈奴兵馬,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自穿越而來,賈珷便察覺這身軀不同尋常。
不知是否穿越所致,他總覺得體內蘊藏着仿佛無窮的氣力。
只是缺乏度量之器,至今仍不知自己的力量究竟能到何等地步。
賈珷想起前世曾讀過一則新聞:一位母親見女兒被壓在車輪下,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獨自抬起汽車,救出孩子。
後有專家分析,人腦會控制身體,不令其使出全力,以免損傷機能——因身軀承受不住,若不加以限制,一拳可能自斷筋骨,造成肌肉組織毀滅性的傷害。
如今想來,此事幾乎可解釋自己爲何擁有如此巨力。
若原身憑身體優勢能發揮二成力氣,穿越而來的賈珷則能施展五成。
至於緣由,賈珷並不確知,但前世另有一篇報道,似可說明眼下情形:這身軀曾歷死亡,大腦一度停止運作。而賈珷是穿越而來的魂魄,進入此身時,穿越之魂疊加原身之魂,一加一大於二。
待大腦重啓,潛意識中便放鬆了對身體的限制。
這便解釋了賈珷何以力量如此驚人。
雖不知猜測對錯,賈珷卻已認準此理。
畢竟於他所處的時代與境遇而言,這只有好處,絕無壞處。
第十八章:戰!賈珷的獨舞!!
紅樓!
大漢王朝!
文武三年!
雁門關外。
眼見匈奴人已逼至眼前,賈珷面色沉靜,握緊手中長槍,不退反進,直向敵軍沖殺而去。
“殺!”
匈奴人見他一騎獨來,皆是一怔。
腳步稍緩之後,那千長卻大喜過望。
“活捉他!”
“捉活的!”
話音一落,匈奴兵眼中放光,如豺狼般朝賈珷涌來。
“嘭!”
雙方原本相距不遠,不過十幾個呼吸,賈珷已與匈奴前鋒撞在一處。
馬背上的匈奴人一手持盾,一手執怪異彎刀,直沖賈珷而來。
一寸長,一寸強。未等彎刀落下,賈珷長槍已破空刺出,槍尖猛擊盾面,爆出巨響。
聲響未落,那匈奴騎兵已連人帶馬倒飛出去,去勢不止,又撞倒身後四五同伴。
幾人墜地,在奔騰軍陣中唯有一途——被後續戰馬踐踏而死。
“啊……”
慘呼未及出口, ** 者已被同袍鐵蹄踏作肉泥。
賈珷一路沖殺,所向無阻,無人能接他一合之擊。
轉眼之間,他已殺入匈奴軍陣深處。
“喝!”
賈珷一聲暴喝,改刺爲掃,長槍掄圓如月。
“嘭!嘭!嘭!”
被槍杆掃中的匈奴人應聲飛跌,又帶倒身後一片。
頃刻間,賈珷周身清出一塊空地。
“廢物!”
“全是廢物!”
後陣的千長見狀破口大罵。
他帶了五千勇士追來,豈能讓這只兩腳羊走脫?
“都給我上!殺了他,死活不論!”
千長攥緊彎刀,嘶聲怒吼。
四圍匈奴兵聞令,面目猙獰,手中彎刀齊向賈珷揮來。
見數刀並至,賈珷目光一凜。
仍是那句老話:一寸長,一寸強。
彎刀尚未觸及賈珷,他已看準方位,揮動長槍,再度沖殺而出。
這方向,正指向匈奴千長的所在。
擒賊先擒王——此言放之何時皆準。
若能擊殺這匈奴千長,群龍無首,賈珷的處境自會好轉許多。
“嘭!”
“嘭!”
“嘭!”
四周又被清出一片空地,賈珷暫得喘息之機。
他抬頭鎖定匈奴千長的位置,握緊長槍,疾沖而去。
“駕!”
“駕!”
賈珷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再度沖向匈奴騎兵。
“嘭!”
槍出如龍,徑直洞穿一名匈奴騎兵的胸膛,連人帶甲刺穿。
隨即長槍由刺轉掃,又將三名騎兵擊 ** 下。
“殺!”
賈珷收槍一振,甩落槍尖血珠,大喝一聲,提槍再戰。
眼見周圍倒下的匈奴人與那些畏懼的目光,賈珷胸中熱血翻涌,戰意更盛。
幾乎每一擊出,必有一騎應聲 ** 。
不過半炷香工夫,賈珷距匈奴千長已不足五十步。
匈奴千長見狀,雙目圓瞪,口中怪叫,揮刀直撲賈珷而來。
一寸長,一寸強。
匈奴千長的彎刀未至,賈珷的長槍已刺中其胸前鐵甲。
“鐺——”
一聲震響在匈奴千長耳邊炸開。他低頭看向抵在胸前的槍尖,揮刀猛斬,將長槍從中砍斷。
“咔嚓。”
槍身應聲而斷。
賈珷見長槍已毀,當即飛身離馬。
就在他躍離的刹那,匈奴千長的彎刀已斬中方才所騎的戰馬。
“嘶——”
戰馬痛嘶倒地,四蹄抽搐不止。
匈奴千長伸手拔出刺入胸口的斷槍。
看着槍尖上沾染的血跡,他後怕地摸了 ** 前。
低頭見鐵甲上已被刺出一孔,匈奴千長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抬眼,忌憚地望向被圍困的賈珷。
只差一點。
若非這身鐵甲護體,他早已喪命於賈珷槍下。
即便如此,他仍覺胸口血氣翻騰,喉間一甜,一縷鮮血自嘴角緩緩流下。
“呼……”
匈奴千長輕籲一口氣,抹去嘴角血跡,手中彎刀握得更緊。
……
紅樓世界,大漢王朝,文武三年,雁門關。
城樓議事廳內,牛繼宗正與麾下將領商議軍情,一名小將忽疾步闖入,單膝跪地急報:
“將軍!匈奴人攻過來了!”
“什麼?”牛繼宗駭然起身,怒道,“匈奴人到何處了?斥候爲何未報?!”
“將軍,並非匈奴大軍,僅是一小隊人馬。”小將連忙解釋。
廳中衆人聞言,稍鬆一口氣。
只要不是大軍壓境,便尚有轉圜之機。
然而牛繼宗心神未定,另一個念頭陡然升起:“莫非賈珷侄兒他們……失利了?”
思及此處,他心頭再度一緊。
“走!”牛繼宗沉聲道,“隨我上城樓察看!”
說罷,牛繼宗當先步出議事廳,朝城牆行去。
衆人緊隨其後,一同登上城頭。
牛繼宗極目遠眺,只見一支漢軍人馬正被匈奴兵緊緊追在後方。
他眼中驟然一亮——莫非是賈副將他們?
看來計策已成!
“快!速開城門,迎接賈副將等人!”
牛繼宗振奮高聲下令。
“是!”
身後衆將亦滿面喜色,齊聲應和。
他們皆是久經沙場,牛繼宗所能推想的,衆人心中也早已料到。
想到賈副將竟真燒盡匈奴糧草,諸將無不激動難抑。
應聲之後,衆將紛紛下城準備接應。
遠處人影漸近,蹄聲如雷,已能看清來人形貌。
雖略覺奇怪——賈珷爲何不在隊伍最前,但此刻也無暇細思。
見匈奴追兵已入箭程,牛繼宗揮手下令:
“放箭!”
霎時間箭雨騰空,劃出弧線,如密雨般射向賈大身後的匈奴騎兵。
前排匈奴人猝不及防,頓時被射作刺蝟。
一名匈奴將領揮刀格開數箭,怒視前方逃遠的漢軍,咬牙吼道:
“該死的兩腳羊!且等着!待我匈奴大軍到來,必把你們碎屍萬段!”
他回頭望了望己方人馬,終究不甘地大喝:
“撤!”
不過五千騎兵,強攻雁門關絕無勝算。
匈奴兵聞令即退,毫不戀戰。
見敵兵退去,牛繼宗等人眼中恨意閃動。
一旁有武將低聲問:“將軍,可要追擊?”
牛繼宗沉吟片刻,緩緩搖頭:
“罷了。賈副將既已得手,匈奴人恐會狗急跳牆。這幾日加強戒備,以防他們拼死反撲。”
他望着遠遁的匈奴人馬,語氣中帶着幾分惋惜。
“末將明白。”
“此事暫且放下,往後自有雪恨之時。眼下,先去迎我們的大功臣。”
牛繼宗整了整心神,朗聲對衆人說道。
“是!”
衆將轟然應諾,隨即下城至門內等候。
馬蹄聲漸近,牛繼宗臉上笑容愈盛。
然而隨着賈大一行人馳至跟前,他心中卻陡然一沉——
直到衆人勒馬停步,仍不見賈珷身影。
旁側諸將也察覺有異,方才的歡欣頓時消散。
賈大剛下馬走近,一名武將已按捺不住喝問:
“那小將!賈副將何在?”
賈大與身後兵士皆面露悲色。
牛繼宗心頭一緊。
“將……將軍,”賈大單膝跪地,聲音哽咽,“我家將軍……他爲替我等斷後,獨自引開數千追兵……”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說到此處,賈大已淚流滿面。
“該死!”
那武將怒聲低吼,一拳捶在牆上。
“爾等這般,也配稱我大漢將士?”
“竟令主帥孤身犯險?!”
“本將——”
“本將今日便斬了你!”
聞賈大之言,那武將怒不可遏,當即抽刀欲向其劈去。
賈大閉目待死,神色決然。
“鐺——”
電光石火間,牛繼宗揮刀架住斬落之刃。
“放肆!”
“你便是如此對待有功之人的嗎?!”
牛繼宗格開長刀,轉身對那武將厲聲呵斥。
“將軍,可…可是……”
武將握緊刀柄,面紅耳赤,咬牙爭辯。
“可是什麼?!”
“此乃賈副將之抉擇。”
“換作是我,亦會如此。”
“以一人之命,換數百將士生還,值了!”
牛繼宗怒目圓睜,聲如雷霆。
***
第二十章:賈珷如魔!萬夫莫敵!
紅樓世界,
大漢王朝,
文武三年,
雁門關外。
賈珷被迫 ** ,手無寸鐵,陷於重圍。
“喝!”
他拳握如鐵,吐氣開聲,拳腳起落間,無人可擋。
一拳轟出,匈奴兵倒飛,撞翻身後數人。
每一拳、每一腳皆含千鈞之力,中者非死即殘,倒地不起。
短短數息,賈珷已斃敵數十。
又一拳擊飛敵兵後,他周身浴血,宛如血人。
血珠自衣角、發梢、臂膀滴落,砸入塵土。
匈奴千長於馬上見此,雙目赤紅。
僅走神片刻,麾下勇士竟折損如此之多。
“讓開!”
他大喝一聲,策馬俯身,揮彎刀直沖賈珷。
匈奴兵急避讓道,千長瞬息沖至眼前。
賈珷沉腰聚力,牙關緊咬,一拳穿馬蹄而過,正中馬首。
千長雖知賈珷力大,卻未料至此等地步。
未及反應,人仰馬翻,跌落在地。
賈珷疾步上前,一腳踏中千長頭顱——
顱骨如瓜迸裂,血濺四方。
周遭匈奴兵,連同殘存騎兵,駭然退步。
賈珷硬撼奔馬、掀翻戰騎之景,已令他們膽寒。
望着那無頭屍身,衆人視賈珷如見鬼神。
“千長死了!”
“千長死了——”
驚呼傳遍戰場,匈奴兵步步後退。
火光躍動,映照賈珷身軀,在衆人眼中愈顯高大,如山如嶽。
賈珷向前踏步。
他進一步,匈奴人退一步。
直至退無可退,忽有一聲嘶吼響起:
“殺!”
“爲千長 ** !!”
“殺!”
喊殺聲激起凶性,匈奴兵眼中懼色漸褪。
賈珷皺眉,冷眼掃向聲來之處。
只見一匈奴人騎馬緩退,隱於人群。
“原來是你。”
賈珷低語一聲,將匈奴千長落下的彎刀踢起,凌空抓住,隨即沖向匈奴人。
“殺!”
又一輪廝殺開始。
早已被賈珷嚇破膽的匈奴人,見他依舊勇猛,剛剛鼓起的勇氣再次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