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鳶啊溫時鳶,你怎麼能將夫子那些人相較?
她耳尖微紅,好在唐映婉和幾個姑娘已經 轉移話題,所以並未注意到她的反常。
徐令容:“定遠侯府的三姑娘讓人送來了名帖,邀我們到侯府小聚,溫妹妹要和我們一起嗎?”
世家兒女之間設宴小聚是常有之事,今日你來我家賞花,明日我去你家喝茶。
往日裏也有這種小宴,但溫時鳶參加的並不多。
定遠侯府……
溫時鳶又不自覺的想到了謝清宴。
那廂,唐映婉緩聲道:“鳶兒,定遠侯府的幾個姑娘都是好相處的,宴哥兒和咱們家也算的上親厚,你便和容兒她們幾個一起去吧。”
溫時鳶睫毛輕顫,輕應道:“好。”
去定遠侯府赴宴的事就這般定了下來,幾個姑娘在唐映婉這裏用過晚飯後又各自回院。
*
蘅蕪院。
溫時鳶早早歇下。
許是這兩日一直在說議親之事,她竟在入夜後夢見了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紅燭搖曳中,她穿着紅色的寢衣坐在羅漢床上。
沒多久,同樣穿着一身紅的新郎推門進來,男人身形勁瘦,寬肩窄腰,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一切都恰到好處。
溫時鳶抬頭,和男人四目相對,看清男人的臉後不由得眼睛瞪大。
她的新郎怎麼會是謝夫子!
不待她有所反應,謝清宴已經在床邊坐下,目光灼熱。
妃紅色的寢衣本就又薄又透,不過輕輕一挑就從肩頭滑落下去。
眼看着謝清宴就要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溫時鳶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想到夢中的情形,她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雙頰更是止不住的發燙。
做春夢就算了,對象居然還是謝清宴。
謝夫子多古板正經的一個人啊,在她夢裏居然成了重欲的浪蕩子弟。
簡直罪過!
在外頭守夜的竹心聽見動靜,立時起身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擔心竹心掀開帳幔,溫時鳶忙急聲道:“做了個夢,已經沒事了。”
竹心哦了聲,又迷迷糊糊的睡下。
溫時鳶深吸一口氣後,過了許久,才又慢慢閉上眼睛睡過去。
……
次日清晨。
溫時鳶起身後就帶着兩個丫頭去壽安堂給秦氏請安。
到時,秦氏已備好早飯,招手示意她坐下。
“聽你大舅母說,今日要和幾個姊妹去定遠侯府?”
溫時鳶點頭:“謝五姑娘給容姐姐下的帖子,也邀了我同去。”
秦氏:“都是年歲相當的姑娘,多走動走動些有好處,等嫁了人,再想如現在這樣自在的玩可就不容易了。”
溫時鳶乖巧的聽着,並不插話。
辰時末,幾個姑娘在儀門處會面,一同上了馬車。
“溫姐姐,你今日這身衣裳真好看。”
徐令玥一句話,引得其他人都朝溫時鳶看了過去。
只見她穿了一身柳黃色的齊胸襦裙,裙袂繡着初春嫩芽般的纏枝紋,臂彎間挽着一條湖碧色披帛,仿佛將整個春色都披在了身上。
徐令嫺:“溫姐姐如此仙姿妙容,我若是男兒身,定要八抬大轎將你娶回家。”
溫時鳶彎唇輕笑。
從安國公府到定遠侯府需穿過朱雀街和七裏街,而丞相府是必經之路。
快到丞相府時,幾個姑娘都極有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
只年紀最小的徐令妤在聽到街市上攤販的叫賣聲後,掀起轎簾的一角。
熟悉的身影就這麼映入溫時鳶眼簾。
徐令容呸了聲:“晦氣。”
徐令妤連忙將轎簾放下,措措的看向溫時鳶:“溫姐姐,妤兒不是有意惹你傷心的。”
溫時鳶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妤兒沒做錯什麼,姐姐也不會因爲看了不相幹的人一眼就覺得難過。”
溫時鳶說的是實話。
從前將顧珩放在心上時, 她的情緒會輕而易舉的被對方給影響,但決定放下後,她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心裏一點波瀾都沒有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爲曾經那個付出過真心的自己感到難過。
在徐令嫺的說笑逗趣中,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很快再次響起。
街市上,顧珩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神色微怔。
冬榮上前:“公子,咱們該走了,若是讓沈姑娘久等,夫人回頭知道了會生氣的。”
顧珩這才收回視線,語氣發悶:“走吧。”
那是國公府的馬車沒錯,可溫時鳶一向不愛湊熱鬧,或許根本就不在裏面。
這般想着,顧珩心安理得的上了自家馬車,轉而朝着城門口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