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樣好麼?這實在是……”
“專心盯着,沒有人發現我們吧。”
“沒有,小時候我就在浣衣局當過差,這會正是他們休息的時候,我敢肯定沒人來。”
表情遲疑又焦慮但心中卻又有些小激動,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裏七上八下。
蓮生趕緊吸了吸鼻子把手抹幹淨,將殘局收拾好後便跟兩人從浣衣局溜到了隔壁的尚衣局心裏盤算了一會點了點頭:“如今這東風是先備下了,可我們還需要去再點一把火,這樣等風刮起來的時候,火勢才能旺。”
“點火?怎麼點火?”
蓮生目光停在綠繡身上,雞賊的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問道:“你在宮中這麼多年,可與哪個人吵過架?”
聽了連忙搖着腦袋:“我在這宮中……哪敢與人吵架啊。你也知道我們宮中不受寵,若有人說,我也便只有聽着的份。”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不用怕,那這次就去吵一架!”
“什……什麼?”
說往日每每傾玉帶着靈犀來欺辱蓮生一番,靈犀總要回去跟其它宮人說上一說。帶着炫耀的語氣似乎能夠欺辱一個公主是她一個做奴婢多麼榮幸的事一般,而自然也免不了被她嬉笑嘲諷。
之前自己與小白菜受欺辱的仇蓮生哪能就這麼算了,這後宮的水到底有多深,她就先拿靈犀來探探底。
也不知是不是如今自家公主不僅能夠說話,似乎性子也變得大不同以前,綠繡竟覺得自己底氣都足了不少。
她猶豫許久,幾乎是憋足了氣,在宮女下人們休息的院裏當着許多人的面駁回了靈犀對她的呼來喝去,又照着蓮生教她的,沒有伶牙俐齒沒關系,但是重點就是不能慫!
當回到蓮生面前時整個人都在發抖,覺得緊張卻又有着說不出的痛快,似乎是將這多年來的怨氣一股腦的都發泄出來了,可還是忍不住後怕的問着:“若是她去找傾玉公主告狀怎麼辦啊?那她又會來難爲公主你的。”
蓮生安撫着她說:“那就要看傾玉會不會不顧及自己經營那麼久高貴公主的臉面來替靈犀出頭了。”
是看不透蓮生心中打的那些精明算盤,可蓮生這不同以前滿臉自信的模樣又讓她覺得心裏踏實。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與靈犀吵了一架,而還一直處於下風,待到第二日這事竟然就在宮人之間傳播開來。
本以爲衆人皆會說她不識時務,卻沒想到她好好地做自己的事,一天之內竟有許多宮人結對偷偷來尋她,皆是誇獎她昨日一鳴驚人,說她膽識過人大有對她刮目相看的意思。
而當她將靈犀的這把火燒起後,蓮生事先備下的那場東風,也如期而至的刮了起來。
“你們聽說了麼?聽浣衣局的人說,他們洗到靈犀的衣物時,竟然發現她的褻褲上有污穢之物,聽說味道甚是腥臭難聞,讓那洗衣服的小太監都覺得惡心的不願下手。”
“哪能不知道啊,都傳瘋了,我認識的太醫院的小太監說,女子若是那什麼不檢點,那裏染上了病,褻褲上才會遺留如此惡心的東西。”
“真的啊!我們這些雖然是宮女可是進宮前那都是驗過身的,說到底宮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莫不是靈犀在這宮中私下與哪個男人……苟且?”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這麼回事,否則幹淨的女人哪會如此,前兩天十四公主宮中的那個綠繡你們見過麼,那個婢女平日裏可低順了。靈犀那囂張樣子你們也知道的,可那綠繡愣是與她大吵一架,雖說不如靈犀凌厲,但也輸人不輸陣。看得我簡直大快人心,若不是想着她是傾玉公主的貼身丫鬟,我都恨不得爲綠繡拍手叫好。”
“本來就是,大家都是公主貼身丫鬟又不低她一等爲何總要被她欺壓,以前是十四公主是個啞巴不受待見,可如今十四公主又能言語了皇上爲此還大悅,我還偷偷去十四公主宮中找過綠繡跟她說她幹的漂亮!”
“你們說靈犀這是不是現世報,自己不過一個婢女她的衣物根本不該由浣衣局清洗。可她仗着傾玉公主受寵,真把自己也當主子還讓浣衣局的人給她洗衣服,浣衣局的下人們早就對她埋怨在心了,而她畢竟是個下人不可與主子們在同一池中清洗,於是每次都是單獨放在一旁,這才能夠這麼清楚看到這污穢的衣服來自於她,絕不是冤枉了她。”
不過是出來走了一圈,隨處都能聽到這些宮女太監們議論這件事。起初蓮生還在擔心這古代沒有網絡,傳播輿論是否沒有那麼順利。
可她低估了這後宮人的寂寞,八卦就是慰藉他們空虛心靈最好的一劑良藥。這流言瘋傳起來甚至比網絡世界還可怕,都不需要她特意去引導便能因爲他們的想象最後傳的神乎其神,尖酸刻薄,聊起來也是這般的肆無忌憚簡直眉飛色舞。
讓綠繡去跟她直面吵架是因爲,靈犀的行事爲人即使之前宮中沒人敢說,可大家都是同一階品,哪會不懷恨在心呢。
當一個平日柔弱好欺的綠繡與她直面爭吵,這就是做了許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自然會成爲大家口中熱議的對象。
靈犀這會本就是風口浪尖的人物,再加上浣衣局的消息正好也是這會一出,這些宮女太監還不都樂開了花,抓緊機會落井下石說盡她的壞話。
蓮生獨自在這御花園中一邊聽着這些宮人的議論一邊走着,來到一處亭閣處遠遠便看到兩個人影出現在那裏,嗯?是傾玉與那天那個……二皇子!
自從那天爬樹把唯一一件粉紅色刮破後,在尚衣局把新衣服做好之前,蓮生無可奈何的又走起了白菜穿搭風。
平日她是千百種嫌棄這種菜色服裝,可如今她才發現這顏色竟然在一片綠意盎然的御花園中完全可以與這背景融合爲一體,如今自己這身子骨又還很矮小,一般都難以發現原來這裏還站着一個人,簡直就是隱身的最高奧義。
她懷着公關的職業操守要對八卦永遠懷揣着熱忱的心移動到兩人的附近偷偷聽着,那日回去後她也問過綠繡,可綠繡說從未見過這個二皇子,這個男人到底何許人也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傾玉看着他,一雙眼眸不時泛着春波時而低頭嬌笑,時而害羞掩面,又是唱歌又是吟詩的。
本想吐槽的蓮生在一旁聽了老半天心中都不免爲這姐們在滴血,獨角戲演的也能夠如此的開心,一個人說學逗唱不停,不住的想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力。
而這位二皇子還是如同上次看到的一般絲毫不給她面子。看在自己免費看了半天曲藝雜談的份上,蓮生都不忍叫屈,大哥,怎麼說佳人在前說了這麼久,你也好歹給個回應嗯一聲啊。
驚!這二皇子就好像聽到蓮生心中所想一般,居然真的呼出一口氣從鼻腔中輕輕發了一聲“嗯……”的嘆氣聲。
哪怕只是這一聲回應都足以讓傾玉興高采烈,簡直快要手舞足蹈了起來趕緊追問:“二皇子,你是覺得我說的對麼?”
那二皇子回頭看向一旁的傾玉,“嗯?傾玉公主,你怎麼在這裏。”
傾玉……卒!
蓮生聽後大大的深吸一口氣,與傾玉這麼一相比,頓時覺得自己上次扯救命恩人的流海簡直就是蠢得清新脫俗。
“我……呵呵……其實我也是剛來不久。”傾玉幹脆掩蓋住自己已經在這坐了快兩炷香的事實,臉上還是強硬的擠出一絲盡量讓自己不顯得太尷尬的笑容。
“這亭子確實不錯,周昌宮中的蓮花開也好。”說罷那二皇子又別過頭繼續看着剛才一直所看的地方。
己兩個腋下就多出一雙男人的大手將她夾住,把她雙腳離地舉起到半空中。
沒一點點防備,甚至連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被人舉起……旋轉……跳躍……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