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被易中海那幾句話砸得魂飛魄散,也顧不上撒潑打滾了,連滾帶爬地沖出四合院,一路小跑着沖向軋鋼廠。等她氣喘籲籲、頭發散亂地沖到廠門口,想也不想就要往裏面闖,結果被門口持槍站崗的保衛員一把攔住。
“站住!幹什麼的?廠區重地,不準亂闖!”保衛員聲音嚴厲,手按在槍套上。
賈張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被人攔住,習慣性地就想叉腰罵街,可剛一瞪眼,就看到保衛員那冷峻的眼神和腰間那黑黝黝的家夥什兒,頓時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氣焰全消,立馬老實了。她縮了縮脖子,帶着哭腔,語無倫次地說:“同、同志……我……我是秦淮如的婆婆!我找食堂後廚的秦淮如!她男人……我兒子賈東旭……他沒啦!人沒了啊!”說到最後,她已經帶上了嚎啕的哭音。
保衛員一聽是死了人的大事,臉色也凝重起來,打量了一下賈張氏這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像是假的,便收起了阻攔的架勢,語氣緩和了些:“大娘,您別急,在門口等着,我這就進去幫您叫人。”說完,轉身快步走進廠區去通知食堂了。
賈張氏一個人被留在廠門口,迎着來往工人們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只覺得天旋地轉,靠着牆根軟軟地滑坐到地上,再也忍不住,拍着大腿嚎啕起來:“東旭啊!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你讓媽可怎麼活啊……” 這會兒,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家裏的頂梁柱,是真的塌了。
再說秦淮如這邊。當初易中海“運作”着讓她頂了陳大山的工位,可沒安好心。他仗着自己是八級老師傅,又跟楊廠長有點交情,硬是把本該進鉗工車間的秦淮如,塞進了食堂當幫廚。這一手,可謂陰毒至極!
易中海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鉗工車間裏,七級、八級的老師傅可不止他一個,個個技術硬、脾氣倔,未必都買他易中海的賬。萬一陳默那小子將來真拿回了工位,以他爹陳大山的遺傳和早慧,要是在鉗工技術上展現出點天賦,很容易就能找到其他老師傅倚仗,說不定就能跳出他易中海的手掌心。但食堂後廚呢?那是傻柱的地盤!傻柱是誰?那是他易中海從小看大、幾乎當親兒子養的“天字第一號”狗腿子!對易中海的話簡直就是言聽計從。
把陳默未來的路圈在食堂,就等於把他牢牢捏在了傻柱,也就是捏在了他易中海的手心裏!一個食堂幫廚,還能翻出什麼浪花?工資比鉗工低一大截不說,前途更是被堵得死死的。易中海這是打定了主意,哪怕將來把工位“還”給陳默,也要讓他一輩子活在自己的陰影下,當個能隨意拿捏的養老工具!
食堂後廚裏,秦淮如正心不在焉地切着土豆絲,耳朵卻豎着,跟旁邊幾個幫廚老娘們扯着家長裏短。傻柱翹着二郎腿,坐在他大師傅專屬的破椅子上,一雙賊眼就沒離開過秦淮如那隨着切菜動作一扭一扭的大腚,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
就在這時,保衛員急匆匆跑進來,扯着嗓子喊:“食堂秦淮如!門口有人找!說是你婆婆!說你男人賈東旭沒了!讓你趕緊去醫院領人!”
這話像道驚雷,劈得秦淮如手一抖,眼前發黑,手裏的菜刀“哐當”一下就歪了,差點剁自己手上!得虧傻柱一直賊兮兮地盯着她,眼看要見血,一個箭步沖上去,一把攥住了秦淮如的手腕子。
“秦姐!小心手!”傻柱嘴上喊着,心裏卻樂開了花。秦淮如整個人都軟了,直接癱倒在他懷裏。軟玉溫香抱個滿懷,傻柱心裏美得冒泡,臉上卻硬是擠出副悲痛關切的表情,一只手“攙扶”着秦淮如的胳膊,另一只手卻“不經意”地在她後背和腰側摸摸索索,感受着那驚人的綿軟。
他強壓着心頭的蕩漾,扭頭對保衛員說,語氣那叫一個沉痛:“我賈哥……這怎麼說的?出了啥事兒?賈大媽人在哪兒呢?快,快帶我和秦姐過去看看!”
邊上的劉蘭看到傻柱摟着秦淮如那膩乎勁兒,忍不住撇了撇嘴,低聲嘀咕了句“德性”,也懶得再看,低下頭自顧自地繼續譁啦啦地洗她的菜。
傻柱半扶半抱着軟成一灘泥的秦淮如,跟着保衛員來到軋鋼廠大門口。老遠就看見賈張氏癱坐在大門旁邊的地上,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在那兒幹嚎:“東旭啊!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你讓媽可怎麼活啊……”
傻柱眼皮一跳,相當“從心”地立刻鬆開了扶着秦淮如的手,還悄悄往旁邊挪了半步,拉開點距離。他可精着呢,賈東旭這剛死,屍骨未寒,他要是當着賈張氏的面跟秦淮如拉拉扯扯,這老虔婆發起瘋來,非得把他這張老臉撓成蘿卜絲不可!不過,看賈張氏這哭天搶地的架勢,賈東旭那個短命鬼看來是真嗝屁着涼了。
傻柱心裏頓時像三伏天喝了冰鎮酸梅湯,那叫一個舒坦,差點沒忍住哼出小曲來:“咱們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 當然,這詞兒只能在他肚子裏轉轉,臉上還得拼命擠出沉痛的表情。
他趕緊小跑兩步上前,裝作一臉焦急和悲戚,彎腰去攙扶賈張氏:“賈大媽!賈大媽您快起來!地上涼!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賈哥他……他怎麼就……”
秦淮如也跌跌撞撞地撲過來,婆媳倆頓時抱頭痛哭,哭聲震天,引得廠門口下班路過的工人們紛紛側目,指指點點。傻柱站在一旁,一邊用眼角餘光瞟着秦淮如哭得梨花帶雨、更顯風韻的身段,一邊假惺惺地陪着嘆氣搖頭,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着,以後該怎麼“名正言順”地多幫襯幫襯他這個“可憐”的秦姐了。這賈東旭一死,對他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