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善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正要生氣,他卻搶先一步退後。
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真的只是意外。
脫完上衣,祁善眼睛亂瞟地說自己出去了,讓他慢慢換。
“不行誒。”
溫珩喊住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逐漸往下,幽幽道:“皮帶,我一只手解不開。”
他這話跟導航似的,祁善順着話就把視線往下移了。
她都沒來得及收回目光,溫珩抓住她的手就按了過來。
“誒!”
祁善嚇的大叫。
“幹嘛呢你,耍流氓啊?”
溫珩一本正經的發表疑惑,“姐姐,我不是你弟弟嗎,這也能叫耍流氓?”
這下倒是讓祁善不好意思起來了。
她硬着頭皮,只能摩挲着皮帶的金屬扣。
這東西怎麼解啊……
人一慌,動作就容易亂,祁善的指尖戳了好幾次溫珩的腹肌。
好燙,她覺得指尖都被灼到了。
呼吸也亂了,祁善低下頭,讓頭發落下遮住發紅的耳根。
終於……
咔噠!
“開了。”
祁善長舒一口氣退後,抬頭發現溫珩的表情帶着一絲狡黠笑意。
等她再看,他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模樣。
是幻覺嗎?看樣子她最近這腦子確實是不好使了。
“你換衣服去吧。”
“知道了姐姐。”
溫珩靠着門框,手裏摩挲着皮帶的金屬扣。
上面還殘存着祁善指尖的溫度。
……
天色漸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樓,溫珩上車了。
車內氣壓低沉,壓抑的令人無法呼吸。
駕駛座上的程久透過鏡子觀察者老板的臉色,大氣不敢出。
“人呢?”
“已經找到了。”
溫珩閉着眼睛,懶得廢話,打了個手勢示意程久開車。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城中有名的紅燈區酒吧街。
外頭男男女女穿着大膽、動作露骨,相比之下,溫珩一身學生氣的少年裝扮顯得格格不入。
可只要對上那雙陰翳的眸子就會發現,這少年才是整條街最危險的獵食者。
穿過喧鬧的舞池,溫珩來到了VIP包廂。
門打開,又關上,隔絕了外頭的噪亂。
地上綁着個人,溫珩從她面前走了過去,正眼都沒給一個。
女人被解開眼罩,她早就嚇的渾身綿軟了。
睜開眼發現沙發上的人是誰時,更是驚慌的倒在地上。
“溫……溫先生。”
“很意外嗎?”
溫珩嘴角勾起,“在醫院碰到我姐的時候,你不是看見我了嗎。”
這女人,就是今天在醫院拉住祁善的那個。
差一點,就讓她全都捅出去了呢。
話音落地,溫珩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冰冷。
“你都跟她說了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說……”
溫珩一個眼神,旁邊程久會意,上前狠狠踩住女人撐在地上的手掌。
“啊!”
她疼的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真的,什麼都沒說,我是想說,可是還沒來得及,她什麼都不知道的。”
女人哭喊着,拼命搖頭,恐懼讓她聲音都在顫抖。
溫珩的眼神陡然轉冷,他微微前傾身體,手肘撐在膝蓋上。
“張秀萍,當年你收我的錢的時候,可不是這麼不守規矩哦。”
女人臉色瞬間慘白。
一年前的那個雨夜,她在照顧病重的兒子,突然收到丈夫電話,說是出了車禍。
可沒多久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車禍,是這個叫做溫珩的男人設計了一切!
他拿出一大筆錢,讓他們承認當初被撞的人是個叫祁善的女人。
可……明明被撞的不是她啊!
張秀萍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目的,她只知道,這筆錢可以救兒子的命。
“我,我兒子已經痊愈了。”
張秀萍的聲音越來越抖,“我只是想讓我老公早點出來……”
溫珩突然笑了,笑聲讓張秀萍毛骨悚然。
他站起身來,慢條斯路的走到她面前蹲下。
“所以,你想讓她想起來當年的事,給你老公作證?”
他嗤笑着,用手裏的打火機拍了拍張秀萍的臉。
“你是嫌你全家的命太長了吧。”
轟隆一聲,張秀萍腦海中有什麼炸開,他匍匐着去抓溫珩的褲腳。
“溫先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祁小姐的面前……”
溫珩嫌惡的退後,“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是不能被輕易原諒的。”
這些,是姐姐教會他的。
……
彼時,正在房裏看書的祁善眼皮跳了跳。
她停下來按了按眼睛,覺得很是不安。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祁善打開一看,是沈思雨發來的。
【反正你訂婚也泡湯了,要不要來參加咱們的單身夜party?】
祁善被逗樂了,打字回復:
【我只是訂婚取消,又不是分手了。】
沈思雨:【沒結婚的在我這兒都叫單身,速來!】
祁善平時朋友不多,沈思雨算是最親近的。
她們倆高中的時候就是好朋友,後來祁善家裏出了事兒,離開家鄉來到溫家,兩人斷了聯系。
再遇見就是去年,沈思雨來到江城創業開整容醫院,和祁善重逢,一見如故。
想着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糟心的事兒,她也該紓解一下,祁善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衣服出門。
……
按照定位打了個車過來,祁善下車後在門口站了一會,等着沈思雨過來接她。
隨意環顧四周時,祁善的目光忽然頓住。
不遠處的夜店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少年一身黑色休閒裝,眉眼間透露着幾分冷戾。
他不知道是跟身邊人說了什麼,微微側透時間,燈光映在他側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身邊人走後,他熟練的往嘴裏塞了根煙,用那只沒有包扎繃帶的手按下火機點燃。
動作熟練、魅惑。
那居然是溫珩!
祁善愣在原地,以爲自己是看錯了。
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家睡覺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臭小子。”
咒罵了一聲,祁善快步朝着溫珩走過去。
沒走兩步,溫珩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抬頭,目光直直的朝着她掃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祁善清晰的看見,他眼底裏的陰翳還未完全消散,整個人透露着一股冷冽的危險感。
可下一次,溫珩眼神澄清,神色驟然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