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一走,祁善倒是覺得輕鬆了點。
她又不自覺的抬手,看了一眼右手中指。
正發呆,電話震了兩下。
【溫珩:姐姐,你又不理我了。】
祁善扶額。
怎麼之前沒發現他這麼粘人。
【祁善:有事兒說事兒。】
【溫珩:家裏沒人,我沒吃飯。】
祁善皺眉,一頭問號。
他幾歲啊,自己還沒辦法搞定一頓飯嗎!?
再說了,溫家那麼多傭人,怎麼可能讓他這個小少爺餓着。
【祁善:自己想辦法。】
【溫珩:想不到辦法,不過聽着那段音頻好像不餓了,好神奇。】
祁善手一抖。
這小子,又在威脅她。
祁善惱火的很,咬牙切齒打字。
【祁善:鴻榮商場,滾過來】
【溫珩:好嘞,馬上到】
……
商場角落,溫硯快步拉住了一只纖細的手腕,神色慌亂。
被他拉住的女人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來,她穿了一身素雅的連衣裙,長發及肩,面容清理卻略顯憔悴。
“青禾……”
溫硯開口,聲音低沉喑啞,像是被塞了棉花。
沈青禾沒有做聲,低頭看了一眼身邊三四歲的女兒,緩慢地抽回自己的手。
“阿硯,你還是叫我表嫂吧。”
溫硯眉頭緊鎖。
剛剛還以爲是看錯了,遠遠地見到他們母女的身影,對視的一刹那,他看見了沈青禾眼裏的震驚和受傷。
他執拗的又抓住沈青禾的手腕,“你剛剛看見我了,所以才跑的對不對?”
“我沒有,你誤會了。”
沈青禾別過臉,長發垂落,遮住了她微紅的眼眶。
她想抽回手,卻發現溫硯攥的更緊,抽不開。
溫硯執拗的盯着她,“昨天沈白說,你把我之前送給你和囡囡的東西都讓他拿走了,爲什麼?”
“你還是別問了,溫硯,我先走了。”
沈青禾咬着嘴唇,似乎是極力的克制着傷心,撥開溫硯的手。
“你說清楚!”
溫硯壓低聲音吼了出來,一旁的囡囡突然哭了起來。
見嚇到了孩子,溫硯立馬鬆開手,將小丫頭抱起來。
“怎麼了囡囡,對不起,是叔叔不好。”
“嗚嗚嗚,媽媽……媽媽昨晚哭了好久,叔叔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囡囡!”沈青禾趕緊呵斥了一聲,想要過來捂着女兒的嘴。
溫硯像是看出什麼來,側過身避開,低頭溫柔問她。
“囡囡,告訴叔叔怎麼了。”
小丫頭長了一雙跟沈青禾很像的眼睛,抽噎着奶聲奶氣道:
“媽媽,媽媽從醫院回來後就一直不開心,昨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回來後就一直哭,還看着叔叔你的照片哭,嗚嗚嗚,你們吵架了嗎?叔叔你以後還會來看囡囡嗎?”
囡囡說完又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看的溫硯心頭一陣抽痛。
他抬頭看着沈青禾。
“怎麼回事兒?”
“沒有,她亂說的,囡囡下來,別讓叔叔抱。”
沈青禾眼睛已經紅了,低垂着眸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把囡囡接過來。
“我們還有事兒先走了,你還是回去……繼續陪祁善逛街吧。”
說完,沈青禾抱着囡囡就要往外走。
溫硯立在原地,神色痛苦,似乎是在掙扎什麼。
兩秒鍾後,他下定了決心,快步朝着沈青禾離開的方向跟過去。
……
祁善沒想到溫珩來的那麼快。
“十分鍾?溫珩,你飛過來的啊,這麼快。”
不僅快,溫珩手裏還拿了杯祁善常喝的奶茶。
“快?”溫珩意有所指的瞧着她,“我不快。”
祁善差點沒拿穩奶茶。
她抬頭瞪着溫硯。
啥啥啥?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溫珩輕輕一笑,“姐姐,你是不是想歪了。”
祁善尷尬的抽了抽嘴角,很明顯嗎?
她沒理會這句話,喝着奶茶逛街。
“姐姐要買什麼?”
“衣服,過兩天去硯哥公司實習,得買幾身職業裝。”
“哦。”
溫珩的聲音有點兒悶。
祁善聽着沒去看他,她就是故意提溫硯的。
得讓着小子清楚,她是他未來大嫂,有些玩笑開不得。
旁邊就是家女裝店,祁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身進去挑起衣服來。
她身材好,氣質足,店員拿過來的幾件職業裝穿在她身上都很合適。
祁善從試衣間出來,轉了個圈問溫珩。
“怎麼樣,有都市麗人那味兒不?”
溫珩沒有說話,目光原本還在和她對視,忍不住的下移了幾分。
緊致的職業裝包裹着她的曲線,勾勒出胸前弧度以及曼妙的腰身。
溫珩的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神暗了幾分。
“嗯。”
“算你有眼光,誒,這還是我第一次穿職業裝呢。”
祁善對着鏡子又臭美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弟弟眼裏幽暗的目光。
第一次嗎?怎麼會呢姐姐,我可還記得,你當初穿着那一身在我床上的樣子……
祁善去換下衣服的空蕩,溫珩付了款,出來後被祁善教訓了一頓。
“我怎麼能讓你給我買呢,我有錢。”
“姐姐,我也有,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誒你這孩子……”
“我不是孩子。”
祁善嘖了一聲,他這是怎麼了,好像很不喜歡自己說他是小孩。
可他才剛成年沒兩年,的確就是個孩子啊。
回去的路上,祁善碰見了有人在遛狗,她扒着車窗看了好一會。
“好可愛的小狗啊。”說完,眼眸黯了黯,“也不知道我的多多到底去哪兒了。”
半年前,她從狗販子手裏買了只小狗回來,取名多多。
多多是只小博美,長得可愛又乖巧,特別粘她,沒想到兩個月前不見了。
因爲這事兒,祁善難過了好久。
“我可能真是沒有養寵物的命吧,年前養的貓貓也不見了。”
“小珩,你還記得它們嗎?”
溫珩扭過頭,神色復雜的看着祁善,眼裏是溢出來的瘋狂嫉妒。
當然,他怎麼會不記得呢。
那只該死的貓,總是能肆無忌憚的窩在姐姐的懷裏,用腦袋蹭她的下巴。
而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它享受着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
還有那只狗,姐姐每天都誇他乖……
明明姐姐以前誇他才是最乖的狗狗啊。
溫珩應了一聲,原本的嫉妒化成了幾絲傷心。